第四十章（1/2）

“你也不觉得丢人。”他叹一口气，掇起那块芝麻糕掰开，拿了一半送到安弦嘴边，另一半自己吃了。

安弦一口把糕连他手指一起含在嘴里，然后用舌头慢慢的抿。

那糕点做的酥松，入口即化，不甚甜，却满是芝麻和奶的香气，难怪那些娃娃爱吃。

觉着安弦又有缠着他手指舔吮的趋势，莫子逸默默把手缩回来，就不该喂他。

“喜欢我？”安弦问，勾着舌尖舔舔自己嘴唇。

“嗯。”出乎意料的，莫子逸竟然应了，虽然声音轻小的几乎要听不清。

“为什么？”安弦微微睁大了眼，他本就没想着莫子逸能应，之前将莫子逸逼得哭出来才换得了一个“要”字，他本以为这一次，莫子逸听而不闻就是最好的了。

却没想到莫子逸竟然连犹豫都没有就应了。

“你却说说你……为何……这般待我。”莫子逸眼都不敢抬，慌慌的夹了一筷豌豆尖送进口中，手却稳不住的抖散了几根落在桌上，“那日昆仑大雪，你只须对我视而不见，世上便从此再无莫子逸。”

“大抵是中了邪。”安弦将手里馒头换了个位置敷，龇着牙吸了口冷气，“这里大概是打破了。”

“你我本来就不是同盟，你做的那些事，我的确痛恨于你，那时是真的恨不得你死。”莫子逸低着头，一边食不知味的往嘴里胡乱送些食物，一边含含糊糊的说，“但是……我也知道，若是我落到别的人手里，下场只会更为不堪，只不过……只不过，那时我尚不知你恶人谷中……有那等习气，只以为你是着意折辱于我。”

他咽一口馒头，有些噎着，安弦伸长了手舀一勺冬瓜汤送在他嘴边，道：“顺顺再说，吃那么急，又没人跟你抢。”

然后又叹一口气，看着莫子逸就着他手把汤喝了才缓缓说道：“遇见你之前，我也不知我会喜欢男人。”

莫子逸一惊抬眼：“你……”

“我且问你，安弦之名你不陌生，我所做之事，想必你浩气盟中也是耳熟能详，但……你可曾听说过，我安弦有过半点男女之事传于众人之口？”安弦将勺放回汤碗，悠悠的问了一句。

“我以为……我以为……”莫子逸震惊之下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以为，你恶人谷中，这种事如此寻常，你只怕是早就做的熟了，只不过与你其他行迹相比，不值一提。

“以为什么？以为我夜夜笙歌，男女不忌？”安弦轻笑了一声，“你们浩气的这些人啊，平常一个个自诩侠义中人，装的一副道貌岸然，刚正不阿的样子，却是对旁的人百般猜忌诋毁，连亲眼看到都不曾，就以为自己想什么便是什么，说什么，什么就是真的，时间久了，眼是瞎的，耳是聋的，只剩了一张嘴去喋喋不休的编排他人，还偏偏以为自己说的全都是真理，竟然是连自己都骗了去。”

莫子逸面红耳赤，作声不得，只低着头一筷子一筷子的往嘴里塞豌豆尖吃。

忽然就另一双筷子伸过来，夹着两片藕碰碰他嘴唇，他心慌意乱的张嘴便也吃了，嚼了两口才觉出不对，愣怔着抬眼看过来，正看见安弦一手拿着筷子拄着腮冲着他笑。

“我安弦，干净得很，”还未等莫子逸细想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听安弦接下去说，“想上我安弦床的人不少，但是真正能沾了我身的人，只有你一个。”

说完又笑，虚点了点莫子逸的额头：“所以……莫道长，那时候在下是真的，不晓此事该如何做才对，平白害道长吃了那么多苦头，真是对不起，现在想起来……心疼得很。”

最后一句，哑着声音低下去，几近呢喃。

莫子逸愣了半天，才闷闷的回了一句：“看着一点都不像。”

安弦眨眨眼，道：“做是没做过，但是看却看了不少，所以……还以为都一样。”

等等，你平时没事都瞎看了点啥！？

莫子逸一口馒头又噎在了嗓子眼，简直不能好好活了。

安弦憋着笑忙不迭的给他喂汤，顺嘴问了一句：“莫道长，你浩气盟中，就没人有那等不举之症？”

“这我怎么知道。”莫子逸好容易顺下去这一口馒头，瞪着眼看他，“这这这种闺房之事，不对，私隐之事！我怎么会知道！你们那儿，没事都拿着这个到处去说的？”

“莫道长是不是忘了，我身兼花间游和离经易道两家之长，不但是个杀人越货的杀手，还是个……医生，所以这等事，他们不找我，难道去找谷里的秀姐儿？”安弦拿了帕子给莫子逸沾沾嘴角汤汁，调笑道，“莫瞪了，眼睛都圆了。”

莫子逸方才想起这人医术一道造诣亦是精妙，那一手银针封穴认穴奇准，手法力道丝毫不逊于专精暗器的唐门子弟，

“那时我方入谷，医术反比花间游的名头更响，于是就有人偷偷摸摸找我来治那难言之处，于是……在下当年便经常在谷中妓院里，做个看客，专看那一等巫山云雨，被翻红浪之事，以便对症下药，所以看得多了，多少也知道几分，只是……却忘了男子与女子，根本上便是不同，那一处……自然也与女子阴户有差，才把你伤的那般重。”

所以说照葫芦画瓢有时候也是会画成四不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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