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2）

“因为他对他好啊，”卡钦回答，“那个坏人为了救莫子逸，连命都不要了，最后……是被莫子逸一剑劈下了断崖，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所以他才那么不开心么。”莎南曼说。

“是啊，所以他才那么不开心，若是你一刀把师兄劈下悬崖，然后从此就再也没有师兄的消息，你会开心吗？”卡钦说。

莎南曼一双纤手迅速移上去堵住了卡钦的嘴：“呸呸呸，这种话不能乱说，我才不会对师兄举刀。”

卡钦低声的笑起来，拍一拍莎南曼手背，待她把手放下才轻声说：“但愿我的师妹，永远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可是师兄，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莎南曼老老实实的趴在她师兄背上继续问。

“因为……那个被劈下山崖的人，被他的朋友救了，而他的朋友，有一个是我的朋友。”卡钦像说绕口令一样说了一串，莎南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听卡钦接着说道，“在我临回大漠之前，我那个朋友来找我喝酒，喝醉了，就絮絮叨叨的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了我，不过……”

他笑一笑才说：“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莫子逸其实也是喜欢那个坏人的。”

就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啊，那个华山雪一样的纯阳弟子，能说出他已心有所属。

“啊，竟然不知道吗？那……那个坏人知道吗？”莎南曼瞪大眼睛，她还以为那两个人早就在一起了。

“我想……大概也不知道吧。”如果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眼，是看到我心爱的人向我一剑劈来，我也不会相信她心中有我的。

“那怎么办啊。”莎南曼咕哝，“那他去找人家解释清楚呢？”

“他找不到的，我的那个朋友和他的师兄，把那个人藏起来了，他们怕他会去杀了那个人。”卡钦耸耸肩，想起唐初阳说：

我师兄说，他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再让莫子逸看到安弦，如果莫子逸再出现在他面前，他就算拼尽所有机关全部毁去，整个后半生都要被安弦不死不休的追杀，也要杀了莫子逸以绝后患。

不然，只怕莫子逸下次就真的会一剑刺穿安弦的心口，而安弦那个傻逼一定会笑着张开双手让他杀。

他还记得那个骄傲的唐门醉的一塌糊涂，半趴在桌子上喃喃的说：“安弦那么天性凉薄的一个人，怎么就忽然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了万劫不复。”

是啊，要多喜欢一个人，才能被称为是万劫不复，才能笑着将自己性命交在他手上，虽百死，而无悔。

莫子逸，你……好自为之。

“我们……要不要去告诉他们？”莎南曼问，“卡钦，你能联系他们吧？”

“曾经能，现在不能，他们躲起来了，谁也找不到。”卡钦摇摇头，如果可以，他也很想告诉他们啊。

“啊，什么时候，我也有一个心上人就好了，最好是像那个汉人一样好看的。”莎南曼说。

“若是有人像莫子逸那样对你，我和师父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大漠如雪，月色如银，驼铃悠悠载着两人在无边沙海中缓缓而去，莎南曼伏在卡钦的背后，披着莫子逸的外袍已然渐渐睡去，月光之下，整个世界安静如同一场清梦。

卡钦握着缰绳让骆驼平平稳稳的在沙海中缓行而去，口中呢喃着古老的祝祷，愿天上神灵保佑他的师妹一生平平安安，欢喜无忧。

这一夜，明教月色满大漠。

……

从明教离去的莫子逸开始满世界去寻找安弦，他先去了瞿塘峡，白帝城下，激流坞里，恶人谷的那杆大旗已经又在风里高高飘扬，据点里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不见那个飞扬跋扈恣意张扬的黑衣万花。

他转头又去了那断崖下寻找，这样长的一段时间过去，那里早已没有任何痕迹。

莫子逸仰着头看了那断崖许久，终于是没有上去，他不敢去，他只是看着那高高的崖顶就已经忍不住心悸，眼前仿佛又是一天的血色淋漓，他按着心口，无法再爬上那个他曾经一剑劈落了安弦的地方。

此后莫子逸一人一骑，跑遍了他所知道的，所有的恶人据点，从白雪皑皑的昆仑，到林木繁茂的苍山洱海，从赤地千里宛如恶人谷地的融天岭，到风沙漫天的龙门荒漠，每一个地方，都没有安弦的身影。

他甚至去了唐家堡，在那个遍地竹林的地方，看到了奇异的黑白熊，知道那里的人唤这熊叫做幺儿，给它吃竹笋，给它梳理毛发。

他很难想象唐初柳那种心机深沉的人也会眉开眼笑的抱着一只黑白熊唤着幺儿，然而唐家堡中也没有安弦，连唐初柳和唐初阳都不在，那些穿着劲装，束着马尾的唐门弟子只是告诉他说，这两人已经很久都没有回来过。

于是莫子逸一人，何止找遍了万水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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