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爬山(1/2)
夜晚,安静的盘山公路上,一辆车平稳地行驶。
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车上开了空调,吹得人昏昏欲睡。女人也因此才能取下围巾与大衣等厚重的负累,只着一件咖啡色的针织毛衣,用一只手握住了方向盘,随着蜿蜒的道路轻松地调试方向。
她没有试图在这种情况下交谈。
本来就是光线不佳的夜晚,还是这种拐弯较多的盘山公路,假如司机不专心,造成了惨剧可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还会连累后座那个无辜的人。
前方暂且不用转弯,花梦清提前减了速,才从后视镜往后座看了一眼——苏阑皱着眉,不太舒服地闭眼睡着,栗色的头发耷拉下去,卷住苍白的小脸,显得有些可怜。但与其说是睡,不如说是无可奈何地休憩一下。
花梦清对这个反应有了一定的猜测,“苏小姐,你和小绵一样晕车吗?”
小绵?哦……书绵啊,她那个不省心的闺蜜。
苏阑抚了抚翻江倒海的胃,不甚精神地睁开眼睛,看向那个目视前方的女人,感觉头也开始痛了。
“平时还好的。开空调通不了气,很窒息,才容易晕车。抱歉,不用太担心我,到了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她对到了这件事也毫无实感。毕竟,大晚上突然被客户主动约出去,还是一同去爬山,怎么想都玄幻的可以。
若是一个男人这么做,她铁定觉得对方欲图不轨,但一个声音这么好听的小姐姐的话,她倒摸不准了。虽说这时代什么类型的恋爱都有,但女性对于女性的戒备还是少了许多的……况且最关键的是,苏阑并不觉得自己会被觊觎美色,尤其这个对象还顶了个闺蜜青梅的名字。
好吧,这些通通是围绕着半夜爬山的古怪行径,苏阑一边晕车一边想的。真正放下戒心的原因是,前面的女人报了书绵的电话号码和一些旁人绝不可能了解到的个人情况。
花梦清点点头,手从旁边的小柜子里翻翻找找,触摸到熟悉的形状后,递向了苏阑:“试试看?”
苏阑接过,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东西,又被忽然打开的车窗给惊了一惊,打了个哆嗦。
“空调的效果会大打折扣,但应该不会晕车了。我椅子后面放了一条毯子,你可以拿出来盖着,会暖和一些。”花梦清补充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把先前热到挽起的毛衣袖子完全放下去。
刺激的冷空气吹得苏阑精神一振,反胃感顿时减了大半。她贪婪地吸了一口气,把乱卷的发丝拢向耳边,看向手里的东西。
是一个可乐味的比巴卜超软泡泡糖。
其花哨又幼稚的包装纸,让人难以想象是前面那个戴着卡地亚一款经典女式腕表的优雅女人会喜欢的东西。
苏阑却眼睛一亮,跟找到了同好似的:“啊,超级喜欢这个比巴卜!小时候我可喜欢吃了,后来就少了。对了,前段时间有吃到,我记得是书绵她……”
说到这儿,她兴奋的表情卡了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花梦清却好像没有察觉到苏阑的犹豫,笑着接话:“嗯,小绵喜欢吃这个,又老晕车,所以车上常备。不过只有这个口味,你不喜欢的话先将就一下吧。”
对方并没有任何卖弄的意思,口气自然到仿佛这不过是吃饭睡觉一样习以为常的事,苏阑蓦地心里一酸。
她张了张嘴,不打算说那些多余的、自以为是的同情话语,最后只能说了一句:“我挺喜欢的,谢谢。”
“不客气。”
两人又沉默下来。
苏阑在心里叹了口气,撕开包装纸,让甜丝丝的味道缓解了余下的不适。
她终于知道,书绵为什么那么犹豫与不舍,为什么又那样无助。
这可是,陪伴在身边二十年的青梅竹马。
是爱情,是友情,更是亲情。
半小时后。
车缓缓停下,眼前是灯火通明的山坡。坡路上,是一个接一个的红色小灯笼,挂在台阶的两边,照亮了这条不见尽头的山路。
台阶的右边是光滑的山壁,而左边,越过层层白日看上去是一片郁葱,现下却是一片昏黑长野的植被,就是星星点点的灯火。隐约可见的钢铁巨兽间,散落了一点点零星的霓虹色彩,把所有点拼凑起来,是一个小小的都市。
格外清新的山息还夹杂着青草味儿,苏阑顾不上冷,来了一个深呼吸。
花梦清穿好外套,把围巾戴上,对苏阑解释道:“平时这边没有人,最近因为新年活动,挂起了灯笼。两个小时前,这里还有烟火大会,虽然因为限制鞭炮的规定,没法放真正的烟火。后来,改成了灯火大会,但来的人依然不少。现在时间太晚了,人大概都走光了。”
原来如此。
她说这种人迹罕至的山路台阶上,怎么会有灯笼呢。
苏阑问:“你好像很熟悉这里,经常来吗?”看到花梦清穿上之前一直没有穿上的外套和围巾,苏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先前通了冷风的车里,花梦清竟穿的那么薄!
“对不起,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冷了那么久,还没法停下来让你穿上外套。”苏阑歉意地说。
花梦清示意她跟上自己,往最低的那节台阶走去。
“不要紧,本来也不爱吹空调,只是害怕让你感冒了,没想到你也晕车,”花梦清走得很慢,步子却很稳,“至于熟悉嘛……因为我常来。平时工作很累,偶尔压抑的时候,就来放松一下,假装自己离家出走。”
她说到最后一句时,似乎笑了笑,像是调皮捣蛋没有被大人捉到的小孩子。
苏阑跟着花梦清,慢慢拾级而上。
“明白的,虽然父母不再严管,但或许是生活束缚,难免想要叛逆一番,就是不知道是叛逆给别人看,还是叛逆给自己看。”
苏阑心情很差的时候,一个人去KTV订了一个包间,唱了一晚上的歌。第二天嗓子哑了,心情却也好了。
花梦清转过身看向苏阑,含笑说:“当然是叛逆给自己看了。”
她转而继续走,围巾挂在右侧的尾端微微摇晃。
苏阑吐出一口白汽:“一个人叛逆吗?”
花梦清步伐不变,声音淡淡:“嗯,一个人。”
苏阑笑:“那我受宠若惊了,竟然是头一个有幸跟着花小姐叛逆的人。”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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