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川流（2/2）

就是这种感觉。

而快斗与柯南，简直把赤井秀一总结的宿敌守则阐述得淋漓尽致。

“……没什么，你以后会明白的。”赤井秀一想了又想，终究还是没做出掺和人家感情的事，“不明白也没关系，不妨碍你们的交情。”

柯南有小兰，快斗有青子，他们今后的感情轨迹似乎已然定下，外人再来节外生枝实在说不过去。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赤井秀一一般幸运，可以轻轻松松弄清楚自己的心意。还是那句话，得之是幸，不得，也并非不幸。

不远处，田沼端着一盘水果，蹑手蹑脚地走出厨房。

他总觉得自己听到了很多不该听的事，再呆下去恐怕要被灭口，还是趁那两人没注意到自己的时候赶紧开溜吧。

……

赤井秀一和快斗的谈话琴酒毫不知情，若是他知道，兴许能预料到一些快斗和柯南以后的情感纠葛，提前给快斗打个预防针。可惜此时，他正在冒雨前往商店买饮料的路上。

近冬的雨冷得瘆人，寒气顺着毛孔不断往身体里钻，穿的少的人被夹雨的风一吹便是透心凉。所幸琴酒身体好，不怕冷，只是暴.露在外的手维持着一如既往的冰凉设定。

他习惯了。

商店离爱豆小屋不远，过了路口再走几十米就到了。琴酒腿长步子大，只用两分钟就走完其他人五分钟的路程，一转眼便利商店的招牌便出现在眼前。

不巧的是，人行道对面亮起了红灯，车辆依次飞驰而过。琴酒撑伞站在原地，等待这短暂的几十秒过去，就在这时，他又闻到了傍晚时分那股香味。

浅浅的，像风雨打在荷花上惊起的芬芳，带着些许湿润的凉意，沁人心脾。

琴酒若有所觉地回头，定睛一看，就见曾惊鸿一瞥的白衣男孩伴着清香再度映入他的眼帘，眸光沉静，神色淡泊，似一缕遗世独立的风，飘渺轻忽。

奇怪的是，除了琴酒，周围的人都看不见他。

雨声渐大，朦胧的雨幕转眼变成了瀑布般急促厚重的水帘，隐没了世间所有景象。

按理说，这么大的雨一把伞根本挡不住，琴酒立刻就会被淋得湿透，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没有一滴雨水落在他身上。

“你看得到我？”

男孩缓缓走来，赤.裸的足踝如同白璧，并未真正触及地面，而是踏在雨水汇集的涓流上方，犹如漫步川流之上，步履款款。

琴酒不语，只静静地打量他。

他从男孩身上看见了与玉藻前和杀生丸相似的气息，甚至比它们多了几分空幽清灵，纯澈得如同自然的山川草木，钟灵毓秀。

可是这种气息在男孩身上却衰弱到极致，以至于他连形体都无法凝结成实质，在雨水的冲刷下仿佛透明。

“你是妖？”琴酒用陈述的语气问。

出乎意料的，男孩摇了摇头：“不，我是神明，河神。”

琴酒略显讶异地挑眉。

原来世上真的存在神明！可他若是神明，为何气息如此虚弱？

看出琴酒的疑惑，男孩主动解答道：“我原是琥珀川的河神，实力虽不强，却也说得过去。可是后来，琥珀川由于人类对自然的过度开发和破坏干涸了，所以我的力量便大幅度衰落，变成今日这番模样。”

“世人的眼被杂念蒙蔽，无法看到我，而我也不知该往何处去。”男孩语气淡淡，“天地之大，我竟寻不出一个容身之所。”

他的经历，本该是残存于人世的一切神明和妖怪的共同经历。

没有归宿，情感淡泊，生命漫长而寂寞。

偏偏琴酒遇上的妖怪都不是这样的。

玉藻前一现世就找到了他，杀生丸在流浪之初都能遇见震撼自己内心的人类，花店里的光团妖活得更是潇洒自在，没有一个这样孤独落魄。

男孩是神明，也曾庇护一方。而今世间却无一盏为他亮起的灯。

琴酒想了想，问：“你要到我店里喝杯茶吗？”

突如其来的邀请让男孩一愣，本以为早已枯竭的心忽有泉水汩汩涌出，泉眼处还开了一朵花。

他知道这是好心情的表现，但他太久没有经历类似的事，有些手足无措。

“走吧。”琴酒没有多说，径直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

男孩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慢慢走，雨势也随之越来越小。

当他们走到爱豆小屋门口时，雨彻底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下了朦胧清辉，照亮他们身后一起走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