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2）
我挑衅地看了冒牌货一眼，跟着赖在陈鸣身上不动了。直到冒牌货要回客房，我一直窝在陈鸣的怀里。
冒牌货神色不悦地看着我，淡淡道：“小白，回去吧。”
我本不想跟冒牌货回去，但为了弄清冒牌货的目的，还是跃上冒牌货的肩头。回头看着陈鸣，不舍地喵呜了一声。
陈鸣笑着对冒牌货摆了摆手，又对我摆了摆手。
出了门，冒牌货脸上的笑就消失了，他一把将我甩到地下，冷冷道：“从今天起，你记住了，我去见陈鸣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再捣乱，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装作听不懂，不远不近地跟着冒牌货。
“听到了没有，符离……”
听到符离这两个字，我的脚步顿住了。这个冒牌货，竟然知道老子是谁。我半眯着眼望着冒牌货，喵呜了一声。
冒牌货笑了笑，扯扯嘴角道：“没想到，你的记性还是这么不好。那我就给你提个醒。一千年前，是谁救了你？呵呵，是我，现在就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
我怔了一怔，一千年前？
忽地，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叫梦魇的魔物。
当时我被一只虎妖捕获，那个时候，梦魇也只有两百岁，比那只凶恶的虎妖弱小很多。但梦魇有一种奇怪的本领，能够偷窥任何活物的内心。它偷窥了虎妖的内心，从而制服了虎妖，救下了我。
是了，他一定是偷窥了陈鸣的内心，从而对陈鸣和老子的事知道得那么清楚。至于报答，还真他妈好意思说！我忍不住磨了磨牙，“没记错的话，我已经把我最珍贵的一段记忆送给了你，这还不够吗？”
梦魇笑了笑，“一段记忆换一条命，自然是你赚了。”
我冷下脸来，“当时是你说的，难不成现在又要反悔？”
梦魇点了点头，勾唇道：“不错。现在我还要陈鸣的仙魂，只要你不从中捣乱就行。”
我只觉浑身发冷，勉强笑了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凌华仙君嘱我三年之内好生照料陈鸣，我虽是妖，但也绝不会食言。”
梦魇挑了挑眉，嘲讽道，“你真的只是照顾他吗？”
我吞了口口水，这个魔物既然窥探了陈鸣的内心，自然将我对陈鸣的所作所为看得清清楚楚。但我嘴上却并不承认，“自然只是照顾了。”
梦魇勾了勾唇，笑道：“在床上照顾吗？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动了凡心。不过，你可知道，陈鸣的元神是谁？”
我故作镇定，淡淡道：“我自然知道，是那个叫什么东明帝君的神仙。”
梦魇拍拍手，继续笑道：“很好。那东明帝君成仙之前又是谁呢？”
我知道不该再问，但却忍不住开了口。“谁？”
梦魇笑了笑，轻轻吐出两个字。“元宝。”
我想了一遭也没什么印象，“元宝是谁？”
梦魇怔了怔，笑道：“也对，你把那段记忆给了我，自然什么都记不得了。”说着，大手一挥，一股强烈的妖力袭来。
我只觉脑袋异常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扒开我的脑仁，不断往里钻。紧跟着，一个个破碎的片段开始在我眼前晃动。
一千多年前，雪峰山巅。
一个青年白衣胜雪，姿容高贵。细细看去，眉目跟陈鸣有几分相似。他手中拿着一柄长剑，剑尖儿直指向我。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像雪峰山的雪。“你是要自己了结，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我笑了笑，“虽然我只是一只小小的狐妖，但束手就擒这种事却是不屑做的。”说着，我幻化出狐形，长长的指尖戳向青年的胸口。
青年一动不动，剑尖微芒闪过。
我胸口的白毛立刻被鲜血染红，接着缓缓倒在地上。
青年冷冷地看着，缓缓道：“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学不乖。”
我吐出一口血，嘲讽道：“我自然没有元宝你……不，应该叫东明帝君……左右逢源，八面玲珑了……”
青年没有再说话，收了剑，慢慢往山下走去。
梦魇收回了手，嘲讽道：“怎么样，看了这个你还想阻拦我吗？”
我勉强笑了笑，道：“你是梦魇，能随意编造回忆，我自然不会信你。还有，老子从来不认识什么东明帝君，也从不认识什么元宝！”
梦魇笑了笑，讥讽道：“好，那你再接着看。”
画面上是一个青衣少年，眉眼依旧跟陈鸣有些相似。少年怀里抱着一只白狐，我知道，那只白狐便是我。少年笑嘻嘻地抚摸着我的后背，道：“嘿嘿，你是狐狸，不如就叫符离吧。”
画面上的白狐，也就是我，似乎很喜欢少年，伸舌在少年脸上舔了两下。少年笑嘻嘻地把我压在地上，一边用手点着我的鼻尖，一边笑嘻嘻道：“那我就当你同意了，以后你就叫符离了。”
很快，画面出现了一个白胖胖的三岁小孩儿。小孩儿生着一对尖尖的狐狸耳朵。我知道，这也是我。我踉踉跄跄地扑到少年怀里，咧着嘴流出满下巴的口水。
少年也不嫌脏，在我脸上响亮地亲了几口，道：“符离能变成人形了，以后就能跟我一起出去玩儿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
看到这里，我的心一抖。那个玉佩，那个我送陈鸣的玉佩，竟然是这个少年送给我的。
少年把玉佩戴在我的脖子里，伸手摸摸我的尖耳朵，笑着道：“这块玉佩，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了。以后你每次看到它，都要想起元宝，记住了吗？”
我乖乖地点头，把玉佩珍而重之地贴到我的胸口。
之后的每一个画面，我和少年元宝都在一起，直到有一天，元宝被送到了道观，整日跟一个长白胡子的老道士修行。我偷偷地潜进道观，找到元宝住的屋子，想着元宝见到我一定很开心。
谁知，元宝见了我却很生气，责备我不该跑到这里。我心里很委屈，一气之下就离开了道观。过了不知多久，我再回去道观看望元宝，元宝已经不在了。听道士们说，他已经飞升成仙了。
接下来再见，就是最开始的那个东明帝君用剑尖直指向我的画面。
梦魇看着我不停变化的面容，讥笑道：“陈鸣就是那个翻脸无情，用剑尖指着你的东明帝君，也就是元宝。怎么样，事到如今，你还想护着他吗？”
我低着头，似乎沉重得抬不起来，沉默了许久，道：“再等一年。一年之后，你若再想杀他，我绝不插手。”
梦魇笑了笑，勾唇道：“好，反正时间长的很，那我就再等一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