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2）

不是老子不怜香惜玉，只是不想让小白陷得更深。“你还小，很多事都不懂。”我叹口气，伸手替小白把衣领拉好，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希望能让小白主动放弃，“我只喜欢陈鸣，除了他谁都不行。”

小白的眼泪忽然就下来了，他苦笑一声，“这样啊，那我知道了。”他擦擦眼泪，又道，“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先生。”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小孩儿怎么这么拧呢。

正想再说点儿什么，就见小白眨了眨眼，眼睫毛上还沾着眼泪花，一脸的期待道：“先生，咱们一会儿去山上玩儿吧。山上的花开得正好，漫山遍野都是。”

我不忍再令小白失望，拈拈胡须道：“也好。”

吃完饭后，小白立刻眼睛晶亮地望着我。

我叹了口气，起身往庙门口走，“走，山上看花去。”

小白脸上几乎要笑出花来，他小心翼翼地蹭到我身边，仰着脸道：“先生，我能拉着你的手吗？”

我想了想，叹口气，拉过小白的手，无奈笑道：“走吧。”

小白的嘴咧得更开，没走两步，掌心都出了汗。

正值春季，万物复苏，百花竞艳。漫山遍野春意盎然。尤其是山腰上大片的桃花，粉扑扑的，开得正盛。

我想起去年来送子庙上香的情景，只觉物是人非，平添几分哀愁。

小白却兴奋得像是只燕子，一会儿跑到这儿，一会儿又跑到那儿，似乎永远也感觉不到累。

我上了年纪，没过一会儿就有些吃不消了。

小白察觉出来，抿着唇望着我，“先生，都怪我，你没事儿吧？”

我摆摆手，在一株桃木下坐了，“不怪你，玩儿去吧，我在这儿歇歇就行。”

小白在我身边坐下来，脑袋倚在我身上，叹道：“先生，如果是我先遇到的你，是不是你就会喜欢我？”

我叹了口气，没说话。如果的事儿，老子可说不清。

小白似乎觉出说错了话，他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笑道：“先生等等，我去给你摘桃子！”说完，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

我叹了口气，身子往后一仰，靠在了桃树枝上。

阳光从缝隙里投下来，星星点点地照在脸上，很暖和，很舒服。

我忍不住闭上眼，过了一会儿，竟睡着了。正睡得香甜，忽然觉得唇上一凉。我猛地睁开眼，就见小白的脸瞬间苍白如雪。

小白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盯着我。

我皱了皱眉，起身往土地庙走，淡淡道：“这是最后一次。”

小白抿着唇没有说话。

回了土地庙，我就在蒲团上躺了下来。

小白沉默着把桃子放到了我身后，过了一会儿，低声道：“先生，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看不上？”

我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怎么跟这小妖精解释，于是没有说话。

小白在我身后坐了下来，把桃子一个一个擦干净。

我认真地思考起小白的问题，如果老子先遇到的是小白，那么喜欢的人会不会就是小白呢？想来想去，也没有答案。

正觉得烦躁，就听小白道：“先生保重，我有些事需要下山一趟。”说完，快步向庙门口走去。

我怔了怔，叹了口气，也许分开是最好的结果。日子久了，好多东西自然也就淡了。

没了小白的陪伴，日子过得反倒快了。摘果，散步，睡觉。不觉间，三日已过。

这天，我正在地上打盹儿，就听门外响起脚步声。我还道是小白回来了，谁知道，抬眼一瞧，不禁心里一沉，竟是清风子那个死老道！我装作不认识他，把目光挪到了别处。

清风子却直直向我走来，拂尘一甩，道了声道号，“施主别来无恙啊。”

我干笑两声，“老朽从未见过道爷，怕是道爷认错人了吧。”

清风子哈哈笑了两声，道：“皮囊可以有千千万万个，但魂魄却是独一无二的。贫道虽眼拙，但也认得出。”

既然被清风子识破，老子也没必要再装下去。我抖了抖面皮，嗤笑道：“这么说，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清风子摆了摆手，“非也非也。施主如不作乱，贫道自然不会动手。”

我挑了挑眉，提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了下来，“那你是……”

清风子脸色一沉，道：“贫道一年前曾见过一只猫妖，此妖妖力非同一般，且异常狡猾，被它给逃了。近日贫道听闻陈府公子发了疯病，心想许是那猫妖所为，特意去陈府走上一趟。”

我心中一紧，皱眉道：“哪个陈府？”

清风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施主与陈府关系匪浅，这时候却来问贫道？”

我心里咯噔一声，提高声音道：“你说的那个猫妖是不是只毛色纯白的小猫？”

清风子点了点头，皱眉道：“不错。此妖原身乃是白色醋猫。”

我眯了眯眼，皱眉道：“醋猫？”

清风子收了拂尘，慢慢踱步道：“妖如其名，所谓醋猫，是指此猫妒忌心甚强，一旦发现喜爱的东西，必要抢夺过来。如若不能，定要毁之……”

正说着话，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响。

我一抬头，就见夏荷踉跄着跑了进来，见了我眼泪立刻掉下来了，“先生，先生快救救少爷！少爷，少爷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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