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解（2/2）

寒潭在后山深处，很远的后山里，潭水的寒气逼人，逼人刺骨，没有人敢去尝试近水取利，听说以前有为长老仗着修为高深，去试了试，身子废了，他大半辈子被寒气催残，活得艰难。

当然还有言传寒潭可以洗髓炼骨。

老妪让年轻的弟子考虑清楚，“那是要命的地方。”

“我无路可走。”顾华熵不作犹豫，身上火烧火燎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它们困扰着他，让他不能专心，他必须尽快去除这种东西。

白鹤踩着步子陪同，它久不久张开翅膀飞起。

顾华熵寻到了寒潭，他站在一步开外，感受着从潭水里冒出来的寒气。

寒气森森，刺入骨髓，就像尖利的银针，千根万根，根根透骨。

他甩了甩头，察觉身上的酥麻越发狂浪，想起落花无毒的旖旎缠绵之意，他急急忙忙解开腰带，脱下外袍，退了身上大半衣物，只穿着里裤，抬脚走入寒潭中。

“咕……”白鹤忍不住叫一声，它眼睛咕噜咕噜转着大意欣赏矫健的公子的完美身段，肩宽窄腰，双腿修长，幸亏它是一只公鹤，不然能像人一样流鼻血。

顾华熵走进了寒水里，他被雾气笼罩，身影朦朦胧胧起来，周身的寒气停留在他身上，他眉宇里，依稀可见霜华凝结。

“咕咕……”白鹤问他还能不能动，它绕到另一边正面关注。

顾华熵四肢有点僵硬，他动弹不便，稍微一动，四肢好似要断裂开来。

“太冷了，这水不是一般冰寒。”他尽力动了动手指，尝试动得了双手，再移动双脚，他如愿坐在寒潭一处相对较浅的地方，刚好让水面没至脖颈，他盘腿而坐，默念化心诀：存世所求，止在于心，心若浮云，游山环海，天地随我，浩荡山海。

相对静心，寻心成了凌霄门弟子的修身要诀，诀中不与世道相顺，而与相和，既心有所求，求浮云平生，不若随流水，爬山越谷，正己之身，扶摇苍穹。

白鹤守得焦灼，太阳隐没了，月辉洒在树梢上，闪亮的星光在暗蓝的苍穹下熠熠生辉。

顾华熵脸上的寒气越发深重，它们化作霜，化作冰，凝结在他眉宇间，鬓发边。

白鹤不放心，飞身去啄了闭眼的人，每隔三个时辰，它就啄一次，见人睁开眼睛，便歪着脑袋观看他忍受煎熬。

顾华熵感觉四肢百骸流过穿心刺髓之痛，他几次忍受不住想离开，可盘环在下腹的酥撩感没有消失，它们在冰冷的侵袭下，越发闹腾，翻滚着急欲寻找出口，他几次止不住伸手抓紧了寒潭边上的石头沉吟，想放弃，想去找一个人，不管喜不喜欢，只要对方能解决他身上之困，他不介意有情无情。

白鹤在潭边踱步，它焦急的样子，让树林里的猴子好奇，它吊在树上观望，白鹤提脚踩了一颗石头，猛的扫上去，打走了想长针眼的猴子。

“你何故欺人家呢？”顾华熵听到了石头打在树上，他闭着眼睛笑。

白鹤听着人还能说话，说话中气十足，看来生命力顽强。

一直到次日正午，少年身上结起的冰霜在阳光下融化，寒潭上的云气也在阳光照射下飘散，白鹤看着神奇的景象，它转着眼珠子，盯得专注有神。

被寒水浸泡过一夜一日的肌肤，变得光洁，他身上好似兑了一层皮，精神焕发，一身神采。

白鹤眼珠子要掉出来，见俊美的公子睁开眼睛，他深邃的眼睛，里面盛着水光，如曜石般的眼睛，仿佛要把人吸进去。

顾华熵站起来，他看了看双手，完好无损，双脚能站得住，身上的酥麻感不在，他浑身清爽。

白鹤不能相信，它试着伸腿入水里，也想洗一洗脚，可水太冰了，它吓得缩回去，望着不是人的年轻人，它确定他没事，赶紧回去报告老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