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2)
顾绮尔突然一抖,连忙又道:“以后不许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了。”
她虽然对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先帝并无感情,而燕康白也不是她有血缘关系正儿八经的皇太孙,但她毕竟曾经是太后。
顾绮尔又散了一会,才跟初双返回了水芙台,果然戏班子的演出已经结束了。夜里是在鸿光殿设宴,宴席上,顾绮尔多吃了几杯酒,便有些醉了,故带着初双出了鸿光殿,在殿外的一处亭子坐着,那亭子被树木围绕,加上天色较暗,从外粗略一看,倒看不出有人在里面。
她坐了一会,觉得有些口渴,又懒得走回鸿光殿,进了殿,怕是又要被劝酒,便差使初双回去端壶热茶过来,而她自己则是以手撑头,醉眼惺忪地坐在原处。初双离去没多久,顾绮尔便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她有些醉了,也没察觉这脚步声跟初双并不相同,只是说:“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话落之后,却没人应她,顾绮尔才觉得奇怪,刚要转过头,口鼻突然被一只大手从后面捂住,而对方的另一只手则是抱住她的腰,似乎要拖着她往林子更深处去。
这一番变故把顾绮尔吓得醉意去了大半,只是她素来力气小,更别提酒后,她的挣扎在对方眼中不过是挠痒痒,更可怕的是她费尽力气挣扎,连对方的脸都没看到。她只知道对方是个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男人。这时候,顾绮尔才真正感到害怕,重生以来,她一直无法忘记自己曾是燕国的太后,虽然知道她现在这个身份会惹来不少麻烦,但顾绮尔认为自己可以解决,毕竟她连朝政都管得了。
但她一直疏忽了一件事,她现在是个绝色的异国美人,旁人只会拿货品的眼色看着她。她原来的那些事不过是跟王爷们、大臣们玩心术,玩权谋,而当她不再是太后,碰上硬来的,她之前的那些手段便都没用了。尤其是对方是个力气大的男子时,她的挣扎简直如蚍蜉撼树。
不过顾绮尔毕竟还是比一般的小姑娘多活了好些年,她在慌张之后,还是冷静了下来。这个想掳走她的人定是方才在宴会之上的人,那人说不定早在她出鸿光殿的时候就盯上了她,等初双一走,便过来了。
今夜因为是家宴,能参加宴会的不过是一些皇子、公主们,旁的便是一些伺候的奴才,而胆子大到敢掳走她的,定是某位皇子吧。
五皇子燕子澜没来,而八、九、十皇子年纪尚小,尚且还没有她高,故而可以先排除这四人。
三皇子燕康白性格和善,在几位皇子里面,与她算是最相熟的,应该不会是他。
此番盘算下来,只剩下了太子、二皇子、四皇子、六皇子和七皇子。
究竟是他们当中的哪一个?
眼瞧着离凉亭越来越远,顾绮尔心里着急,但故意不再挣扎,而是低声啜泣,让对方以为自己是惊吓过度而花容尽失。她哭得梨花带雨,掳她的人果然卸了点力气,口唇也没有方才捂得那般紧了,而顾绮尔见对方松了点力气,立刻抓着对方的手臂,狠狠地咬住了那只捂她唇的手,耳边传来了倒吸气声,怕疼地连忙要抽回手,而顾绮尔正是趁这个机会,立刻脱了控制,飞快地往前跑。
她没有回头看那个人的样子,因为她知道如果她看了,反而更没了机会。
对方发现顾绮尔知道自己身份之后,可能会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顾起来,而皇帝就算知道是他哪个儿子掳她,会怎么样?很有可能,会干脆把她赏给对方,上次她在岐山遇险,最后也不了了之。
顾绮尔听到后来追来的声音,脸色变得苍白,正当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时,顾绮尔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她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吓得差点没叫出声来,而对方先是看了她一眼,继而看了她身后的人一眼。
“五皇子。”顾绮尔抖着声音喊出来人的名字,她没想到燕子澜居然突然出现了。
燕子澜今日身着玄色锦袍,在光线昏暗的树林子里,他那张脸却有些白得发光,而那双清冷的眼更像是被今夜的月光洗过一般,透亮清澈。他平静地看了一眼顾绮尔,只说:“郡主,你该回鸿光殿了。”
顾绮尔知道对方在帮她,所以只是点点头,便飞快地离开原地,但在快走出树林子的时候,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但后面已经没了人影。
那个试图掳走她的人是谁?顾绮尔无从得知,燕子澜看到了对方的脸,但他并没有喊出对方的名字,所以哪怕她问,他应该也不会说。
顾绮尔出了树林子没多久,就看到初双,初双一脸焦急地跑过来,“郡主,你去了何处?我刚才在凉亭……”
“初双!”顾绮尔打断了她的话,“别说了,我们先回玉粹阁。”
初双看了下顾绮尔苍白的脸色,微微一怔,便乖巧地点点头,扶着顾绮尔回玉粹阁。
……
燕子澜出了宫,刚要上马车,就先看到了车里的人,他脸色微变,连忙往后一退,而里面的人则是娇滴滴软绵绵地喊了一声“殿下。”
燕子澜脸色难看,看着一旁的贴身伺候太监严海全,“这是什么?”
严海全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苦哈哈地说:“殿下,这是贵妃娘娘特意送给殿下的人,说以后让她在房里伺候。”
琴贵妃早些年怀了第二个,只是最后难产,孩子生下来就死了,琴贵妃身体也垮了,故而她也跟燕子澜一样,再也不用参加任何聚会,而燕子澜经常会去宫里探望琴贵妃,今日便是,他先是将凝秋的生辰礼物托人提前送了过去,而后便一直呆在琴贵妃的宫里,陪她说话。
而琴贵妃早就受不了自己儿子身边没个伺候的可心人,说出去实在丢人,都虚岁二十二岁了,他还没近过女人的身,而前段日子,琴贵妃的母家送来一个少女,说这个少女是调.教好、还未经人事的瘦马,还说任是心肠再硬的男子见了这个少女都会心软。琴贵妃这一听,便连忙把少女送到了燕子澜的马车上,因为怕对方反对,她便是偷偷地送过去。
她想燕子澜若是见了,定会有些不同的反应吧。
宁心殿内的琴贵妃刚准备宿下,外面传来了动静,她连忙坐了起来,看着急急忙忙从外间进来的宋嬷嬷,“怎么了?”
宋嬷嬷是伺候琴贵妃的老人了,此时脸色僵着,苦笑着说:“娘娘,殿下知道娘娘送了那个瘦马过去之后,嫌那马车脏,竟要走回去,底下人的劝都劝不住。”
琴贵妃气得头疼,“他怎么就洁癖到如此地步?旁人用了他的马车就要闹成这个样子?他明明就是故意闹给我看的!”
宋嬷嬷连忙上前扶住琴贵妃,只能温声劝慰,“娘娘莫要心急,殿下素来便是如此,此事急不得,他不喜欢那个瘦马,娘娘还是趁早把人打发了,若是让皇上知道娘娘送瘦马给殿下,定是要生气的。”
琴贵妃咬着牙说:“我这还不是为了他好?他就这样割我的心!”说到这里,琴贵妃突然诶了一声,她看着眼前的宋嬷嬷,眼里有几分迟疑,“你上次说澜儿给玉粹阁那位送了信,还约她在云水阁见面?”
“是。”宋嬷嬷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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