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1/2)
大班的时候顾雨泽还是个活泼好动的孩子王,致力于撬动毫无户外运动欲望、只想和书本共存亡的岑泧城外出陪他玩耍。
那时候岑泧城放学是他家保姆阿姨接送,准时准点就走,他知道阿姨还要忙着准备晚餐,不好意思提出想在幼儿园里多待半个小时的请求。
顾雨泽知道他拒绝自己的苦衷,嘴上没有明着抱怨,言行举止上却处处透着不情不愿。
“什么时间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妈妈说的话好假,根本不是这样!”顾小朋友回到家,对着老妈如此气愤道。
顾母在儿子因耍脾气而颠三倒四的讲述中好歹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想了想,倒是真给他俩挤出了点一起玩的时间。
顾母有个姓程的初中同学在星月幼儿园当幼师,现在负责照看顾雨泽他们班的午睡。顾母拜托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午休的时候偷偷放两个小孩出去玩一下。
午睡的房间不远处就是空旷的小活动操场,坐在窗前完全可以监视到孩子在任何一个角落里的一举一动,程老师爽快地答应了。
之后顾雨泽兴高采烈地推醒睡得正香的岑泧城,打算给他一个惊喜,却弄巧成拙搞成惊吓,差点被起床气尚且旺盛的岑泧城抡一拳头。
起初岑泧城很不习惯,因为不午睡下午就会困,下午一困就不能集中注意力上课看书了。但慢慢地他喜欢上承包小操场的感觉,天地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清净很顺他的意。
最重要的是,他不再需要排半天的队才能玩到秋千,无人的空间里他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借着顾雨泽推送的力气,让秋千来回荡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最大幅度。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真的见识到了顾雨泽口中那种全身心浸在风中,视觉奇妙地天地颠倒的不可思议和爽快。
可惜好景不长,一次程老师放他们出去玩之后突然肚子疼,临时喊了另一个女老师来替班。那女老师又不太走心,顾着跟新交的男朋友发短信,连有个小孩趁她不注意偷偷溜出去都没发现。
这个偷跑的孩子就是张权盛。他偶然几次目睹岑泧城和顾雨泽溜出去玩,起了浓浓的嫉妒之心,一直憋到今天,终于被他逮到了一次偷跑的机会。
操场上的顾雨泽和岑泧城玩到一半看见了他,一致对外要把他遣送回去,张权盛并不知道他们自带保护伞光环,以为这俩合伙着欺负人,气急败坏地想搞大事情。
顾雨泽那时虽然不比同龄人高多少,样貌也称不上可以镇住人的那种,却自带一股霸王气息,张权盛不敢动他,把搞事目标放在了安静离群,看上去就很好欺负的岑泧城身上。
张权盛把坐在秋千上的岑泧城猝不及防地掀了下来,粗糙的地面擦破了岑泧城手心里一大块嫩皮,鲜血涔涔地流了出来,在地上溅出几个小小的血洼。顾雨泽一惊,瞬间气得跳脚,当场就和张权盛打了起来,岑泧城怎么劝都劝不住,连手上的伤都忘了痛。
三个人吵闹的声音惊动了好几个值班老师,事情就此败露。园长剥夺了顾雨泽和岑泧城午休的外出时间,批评了滥用职权和玩忽职守的两位老师,按着顾雨泽和张权盛的头各给对方道了歉。
为此顾雨泽又气又委屈地郁闷了好几天,离张权盛离得远远的,人家张权盛都已经不甚介怀地过来跟他求和好,他还记仇般耿耿于怀,压根不打算搭理他。
岑泧城伤了手,裹了好厚一层纱布,顾雨泽接替了他一切需要用到手的工作,什么拧毛巾啊洗杯子啊,甚至还想给岑泧城喂饭和翻书,殷勤得岑泧城不自在。
不过岑泧城看得出来,顾雨泽似乎在担心自己对打过架的他产生心理阴影,在他身边一举一动都显得过分小心翼翼,时不时看见他手上的纱布,表情瞬间就愧疚下来,仿佛没保护好重要之人的守卫似的。
岑泧城那时还不懂得如何用言语安慰别人,只好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出来,放任顾雨泽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关心和歉意,即便他在这件事里除了打人之外根本没做错什么。
顾雨泽苦笑着听岑泧城讲完这段经历,发现自己对此事毫无印象。在岑泧城说他把张权盛的脸揍出一小块淤青的时候,还着实感慨了一把自己曾经的武力值居然这么高。
“你一丁点都不记得了吗?”岑泧城问他。
顾雨泽小声嘟囔:“这种和无关人士的小打小闹根本没有机会留存在我名为‘童年美好回忆’的硬盘里,全被我选择性地删除了好吗。”
岑泧城瞥见他微微泛红的耳朵尖,想他是嘴硬,不记得还不承认有过这段黑历史,闷声笑了一下。
“原来我以前这么厉害的啊,”顾雨泽跟着岑泧城走向器材室去还篮球,下课铃声悠悠地从教学楼的方向散涟漪似地荡过来,“长大后不争气,腿脚和气势都不如当年了,要不然吴昊哪里敢在我面前造次?”
岑泧城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眼,突然打开了嘲讽开关,开玩笑地说:“我觉得,就算你争气一些,这个身体素质应该也打不过他。”
顾雨泽:“……”
顾雨泽单手握拳,威胁般在岑泧城面前走了一遭,马上岑泧城话锋一转,柔声道:“不然怎么说人是会长大的,在处理事情方面变稳重了是好事。刚才你要是上来就给吴昊一拳,那才是真的不争气。”
顾雨泽真是好容易被岑泧城满足一男的,默认岑泧城这是在夸他沉稳,不要脸地心情舒畅了起来。
岑泧城也觉得顾雨泽有时候真是太好哄一男的,三言两语已经足够他转换心情,笑着收下了后边本来还想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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