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莲花（1/2）
“诸位，我们说一下休循的法阵——”
姬轩辕左手拿着谢衣的图纸，右手拿着岑缨的画册，双目虽是温柔含情，然而却给人不由自主安静下来听他阐述的感觉。即便单纯俏皮如阿阮，也使劲用手背抹抹嘴，把手背到身后准备认真听讲。
“其实这个法阵，除非以雷霆之力毁掉整个西域，否则根本无法解开。”
“啥？！”/“这怎么可能？！”/“怎会如此？！”/“苏说能解开啊！”/“居然会有解不开的阵吗？”五个年轻人的声音叠在一起，或长或短，直指问题关键。
北洛举起右手，将他们的疑问声压了下去。姬轩辕点点头，继续说：“休循的法阵，应当是同现在藏于水下的休循国同时开始建造的，建城时的一砖一瓦，都要作为梦境的依附点去配合法阵，应天时、地利、人和，还要计算虚实。”
姬轩辕捏住图纸一边，举高左手轻轻一抖，图纸自然垂落。那张图纸分为三部分，最上面是谢衣以俯瞰视角绘制的水下休循国的大概，当中一朵大莲花，前后左右被大大小小的方块、圆圈、多边形，那正是休循城内大大小小的建筑，这样对比下来，莲花所在的位置只占了整座城中央的一小块，而休循在地下的规模足可比得上一座繁华的中州城市；第二部分是高度说明图，之前众人所在的、莲花岛是一座塔的塔顶，这一点在谢衣从苏附身的尸体上搜集出来羊皮上已描绘得很清楚，但谢衣用偃甲探测的内容又补充了一些，整体地势西南高东北低，莲花所在的塔在整座城地势最高处，最南端有高度仅次于他的集群建筑——那些建筑有不少在山壁里，似乎是硬生生只开凿了一半——最北端则有一深坑，西面多有建筑，东面有大的平面广场；最后一部分是谢衣着重标出来的场景，位于北面的深坑内，坑内还有一圆形的坑，但被石门封闭了，周围似乎有八个按八方排布的雕塑，具体形状不甚清晰。
“谢大师的探测图纸上，这休循城虽然宏伟，但它并未建造完毕，可以说，直至休循灭国，休循城只是个半成品，法阵更是只有雏形。”姬轩辕用画册一角代替自己手指，轻轻点了点南面紧靠山壁的集群建筑，但他话锋一转，又道：
“然而法阵之根本在于‘阵’，只要这座阵与天地四时、日月星辰相应，驱动所用的灵力来自于半魂莲，那么是否由人来完成它已无必要，它只要开始运转，就能时时刻刻完善自身。”
乐无异挠头：“它怎么‘时时刻刻完善自身’？休循的法阵也化灵了？”闻人羽推了他一把让他闭嘴。
姬轩辕不以为忤，只是说道：“并没有化灵，是依据各处的标记按‘计划’将它们纳入法阵内，一旦‘灾劫’降临，便可催动法阵，使这个国家代休循承灾；当国家灭亡，半魂莲内的灵力又反过来催生死物化灵、以梦的形式继续。”
“这、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夏夷则惊诧不已，“‘标记’是何物？且灾由天定，如何转嫁于他国？”然而他头微左偏，眼睛一转蓦地想起：“莫非公孙兄口中所言的‘灾劫’乃是特指某一种？与梦境有关？”
姬轩辕点头：“‘灾劫’是魔族来袭，而标记，我起初推测是一种与梦境相关的力量，不过有睚眦和寄灵族的碎晶在，几乎可以确定精绝佛塔的壁画内容为过去真实发生的事，所以现在看来，或许‘标记’正是半魂莲本身。”他松开右手，岑缨的画册平着飘浮到他身前，正好掀开到全都是西域国名的那一页。他右手食指轻轻扣了扣画册上的“休循”二字，下一刻那两个字扭动了一下，字的上半部分从纸面上折起，像极了人起床的姿态，接着又扭动了两下挣脱纸面，向上浮去，笔画颜色也由黑转白。姬轩辕便翻过右掌，用掌心托住了“休循”那二字。
“我听小缨子说过，西域诸国往来频繁，不论是传道、通商、婚配等正常交往，亦或是直接开战，千百年来已不计其数，”姬轩辕道，伴随着他的声音，画册上其他的国家名也一个个抖动着跃出纸面，按照先前画上的八卦位置，围绕着姬轩辕手里的休循飘浮在姬轩辕身前，“或许就在这无数次往来中，休循人确认了半魂莲遍布西域，这才决定布置这个法阵，将西域所有国家，都同休循连接在一起。”
他微微上抬右手，有两条银色的灵丝，分成两个方向从“龟兹”出发，一路沿着之前在梦域里他们的行进的乾—震—巽—坤—离—艮—兑—坎的路线，交叉着穿过一个又一个的点，直到在最中心的休循止步，然后包括“休循”在内所有的点向下又探出一条银色灵丝，在“休循”正下方汇集。
“这样看好像一个莲花的花骨朵！”阿阮指着姬轩辕手上模拟出的法阵道。
姬轩辕笑道：“原本这朵‘莲花’是开放的，这些国家和梦域只是同休循连接，并未彼此相连。但或许正是因为将要灭国，休循人启动了法阵，让它合拢，将‘莲蓬’休循紧紧包裹住，于是西域所有国家结成一个迷阵；国家消失后，遗迹化的灵融入灵做的梦，就成了原先国家的替代——但也或许，在休循灭亡前，其他的西域国家已经灭亡了，法阵直接将它们纳入其中。苏公子进入此处后，在‘莲花花苞’上用自己的灵力又结了一个新阵法，将这里所有梦境通向现实的路都改到了休循，至此，所有的梦域彻底连成了一个有进无出的困阵。”
【‘我既然出不去，你们也别想出去带人来害我’？】北洛在意念里接了个话茬，他发现岑缨偏着头在偷看他，咳了一声皱眉训道：“专心听讲！看我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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