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葬歌（2/2）

我女血肉在故园，

落花声里啼杜鹃，

朝佩青蔓，暮枕秋兰，

唯故园可居，何日来安！

唯故园可居，何日来安！

唯故园可居，何日来安！

唯故园可居，何日来安！”

火早已燃尽，冰早已融化，潭中的法阵也早失了作用。一圈一圈又一圈的深蓝色灵力波动向外扩散，无数厉鬼顺着攀向石台，却转眼间被净化消散于空中。待到脚下的紫色光芒大盛时，众人才惊觉一炷香时间早就到了，云无月说道：“都进来，谢大师将右手给我。”

所有人迈入法阵，谢衣转身，平伸出右掌，掌心中有一暗青色纹章，半片绿叶包了半片齿轮、再与下面稍大一圈的半片齿轮相接，是他的专属纹章。

云无月扫了那纹章一眼，抬起眼帘，正好与谢衣对视。他目光澄静，被云无月盯住也不慌不忙不避不让，坦然自若。云无月将双手叠在他右手上，紫色光芒瞬间炸开，待消失后，石台上仅剩云无月一人。

“乌诏葬歌？”

云无月看着仍然在前仆后继向石台上爬的厉鬼残魂，轻启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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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又一道紫色光柱自高空垂下，落至地上，光华就如同花开一般从当中剥离消散。

岑缨数了数光柱，高兴道：“一，二，三……八，九！所有人都在！”

“哇，真的没了！太好了！”乐无异拨拉着自己身上干净如初的衣摆，大声欢呼。

阿阮左瞧右看，确定厉鬼没有跟过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好累！我以后再也不要吃鱼了！”但想到鱼，她的思路立即延伸到了变了个样貌的夏夷则身上：“啊！夷则！”

夏夷则沉默地从光柱中走出。失了封印的遮掩，他五官体型虽然没有太大变化，但瞳色变成了妖异的青蓝，面部生有黄绿相接的妖纹，双耳与头发都化成了青色鱼鳍，四肢上亦有鱼鳍分布。

“——你是半妖？”北洛有些惊讶地端着下巴，在夏夷则爆发妖气前他根本没识别出来。

夏夷则阖上眼睛，双手紧握成拳，他深吸一口气：“不错……我是半妖。非妖，也非人，两边都不会容下我这个异类。在你们眼中，我是否面目可憎？”

岑缨向前迈了一步，想劝说夏夷则，姬轩辕却拉住了她，下巴向北洛的方向一扬。

北洛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转头问云无月：“这是哪种妖？”

云无月答：“这种妖气，是人与南海鲛人的混血之子。”

“鲛人？怪不得，模样比贺冲好看。”

“嗯。”

夏夷则怒道：“阁下即为大妖，将心中不屑直言便是，不必拐弯抹角！”

“直言什么？拐弯抹角什么？还是说我现在拔出剑立即把你杀了，好顺着你心里那些猜想？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有那么闲？”北洛抱着胳膊，“没事儿心里戏别那么多，不声不响地就扣给别人，就算是你那些同伴，也会觉得冤枉。”

夏夷则愣了。他转身，乐无异等人神色中没有一丝鄙夷厌恶。

乐无异挠着头对岑缨和姬轩辕说：“我觉得北洛说的没错，夷则真的很好看。”岑缨连连点头：“对啊，我在遥夜湾见过鲛人，感觉那些鲛人都没有夏公子英俊呢！我好想把他画下来！”岑缨激动地捂住胸口。姬轩辕不发一言，但他神色如常。

“夏公子存善念行善事，我等为何要将你目为异类？”谢衣笑道。

“是啊夷则，大家都不会因为你是半妖就抛下你的，我们是同伴！”闻人羽笑道。

阿阮脑袋绕着发言的众人转了一圈，嘟嘴道：“我就说嘛，是妖怪又怎么样，肚子饿了不也一样吃烤肉……”

夏夷则认真将周围人扫视一遍，原本怨愤的神情渐渐化为忧心和自责：“我的身份迟早会害了你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乐无异豪气地拍拍胸脯，“看本偃师造一个天下无敌金刚力士将军，把那些害你的家伙全部赶跑！”

“夏公子。”

夏夷则转身望回北洛，却见一个小指甲片儿大小的红色血球缠着一缕金色光芒飘了过来。

“我不知道你那个身份有多要命，不过眼下这个隐患倒是很明显，正好我也有办法解决。”

云无月扭头看向北洛，捋着头发，嘴角轻轻勾了一下。

闻人羽瞧着那血球融入夏夷则手腕，来回打量夏夷则，惊喜道：“言灵偈！言灵偈消失了！”

“翻天印的诅咒？”乐无异瞪大了眼睛，他满脸钦佩之情，“北洛你真是太厉害了！”

禺期于半空中显出身形：“你果然是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