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鱼和蝙蝠（2/2）

姬轩辕将右手抚于胸口：“她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是我最爱之人，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永远都不要离开她。”

“你和你妻子感情真好呀！”阿阮感慨道，“不过你们人那么喜欢藏秘密，越喜欢什么越是不说出来，你倒是和他们不一样，全都说出来了~”

“人生短短数十载，转眼间蹉跎殆尽。今日遇生老病死，明日愁柴米油盐，还要匀时间陪伴亲朋好友和实现自己的抱负，如果再为情爱之事扭捏……”

“那他就是大傻瓜！”

闻言阿阮“扑哧”一笑，她背着手：“长柳，我喜欢和你说话！我想做你的朋友，还想去你家玩、拜访你的妻子！”

姬轩辕笑得特别开心：“荣幸之至。”

另一边，岑缨忍不住双手捂住自己的腮：“我有些难过，可又好高兴啊！前辈……他怎么这么好……”

北洛哼道：“要是他家那位在，哪里轮得到这家伙讨人喜欢。”

“北洛。”云无月突然道。她见北洛抬眼，便继续道：“我找到梦域边缘了，去布置法阵。一会儿可能会有东西出来。”

“明白了，我会守好你的。”

于是云无月化成一道黑色雾气，飘向前方深处。北洛拔出太岁，对所有人道：“云无月去布置离开梦域的法阵了，期间会有东西攻击她。”

“那我们尽快赶到云姑娘身边，为她护法。”谢衣点头。只是话音刚落，明显感觉此处阴风阵起，众人话不多说抓紧时间深入其中。

通过通道，只见内部是一处足有厌火祭坛所在坑洞五六倍大小的巨型洞穴，似乎是一座天然石矿，洞壁上全都是手指肚大小的红色玉石，高处的一些还闪烁发光。洞穴上有尖利的石笋，下有幽深的潭水，这通道尽头就在洞穴一侧的洞壁靠近底部的位置，有数座天然石台接着通道通往对面洞壁，云无月就在最靠近对面洞壁的那座石台上。二话不说，北洛立即跃上最近的石台。

在北洛的脚触到石台的一瞬间，原本平静的深潭如同被烧开了一般，咕嘟咕嘟冒出许多气泡。有肉眼可见的血红色的东西自潭水深处炸开，蔓延，进而感染整个潭水。众人心叫不好，一个接一个地跃上石台，跟在北洛后面，逐步跳到云无月身边站成一个圈，将云无月护在圈内。潭水沸腾得越来越剧烈，水汽上升，使得温度逐步升高，更有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从下方渐渐充斥整个山洞。忽听“啪”的一声，一条鱼从水面跃出，扭动一下落回水里，但既然有它开了头，接下来成千上万条鱼从潭水中争先恐后地跃起，又摔回水面。一时间噼啪作响，好不热闹。

“这是……水太烫了？”乐无异挠头。

北洛占了妖族之利，眼神极尖：“不对，这些鱼离开水面后，头会变成人头！”

下面沸腾，上面也不消停，有“吱吱”的声音响起，抬头仔细观察，才看出来——原来那些闪烁的红色光点竟然是蝙蝠眼睛，这山洞里倒挂了满满一天顶的大蝙蝠，如今被惊醒了，张口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潭水由暗红转鲜红又转橙红，却是不知为何它像岩浆一般发光，水气已经变为更实质的血色雾气，恍惚间山上倒挂的蝙蝠和水中竞跃的鱼儿都变成了浑身没有毛发、皮包骨头的人。

在顶上的“蝙蝠”终于飞了下来，最快的那只已经到了石台齐平高，却不忙攻击他们，而是先靠近潭水抓住一条“鱼”塞入嘴中，落到石台上就变成了一个四肢扭曲、皮肉残缺的人形怪物，怪物发出嘶吼，紧接着手脚并用地就向他们爬了过来，速度极快。

“人獘？”北洛皱起眉。他还没有动手，因为姬轩辕当先一箭射了过去，将怪物钉在了石台上，顷刻消散。

“是厉鬼，它们和阴气都是真的。”云无月纠正道。

“不对，只是残魂，”姬轩辕收回弓箭，道，他指向蝙蝠，“天魂，”手指移向鱼，“地魂，”又移向他们来时的洞口，“七魄在乾位。”

“命魂呢？”闻人羽拿着绿沉墨意，眼睛死死盯着潭水。

“这不有命魂送上门来了？”

闻人羽的脸色顿时变了。

“阮姑娘谢大师，你们留在原地，用法术设几层火圈，长柳护好岑缨，其余人去前面的石台！”

“你呢？”乐无异问道。

“杀鱼！”

北洛激起全部妖力，跃下石台左侧，一抓拍入水面，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潭水炸开直射到空中几十丈高，一蒸腾居然全部化为血雾，更是有无数条鱼被北洛全力一击直接化成了灰，潭中只剩了浅浅一层，许多鱼落回潭中，再也无法借水跃起，只能在浅滩和干燥的岸上扑腾，如今失了潭水做遮挡，这才看出偌大一个地下水湖深达数十丈，里面竟然存了上万乃至十万条鱼，密密麻麻铺了不知多少层。再想到这些实际都是被禁锢的人的地魂，更加令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