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1/2)
原竞把踩在他手上的脚拿开,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蹲下身,面无表情,“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用眼神告诉我就行了,明白吗。”
厉学延呼吸越发的紊乱,明显强忍着巨大的疼痛。
原竞瞟了眼他后背上泛着冷光的刀子,勾眉,皮笑肉不笑道,“本来凭你方才打算对彭放做的,我该直接灭口的。可惜,有些事还没查清楚,就再辛苦你,苟延残喘,多撑一会儿了。”
厉学延嘴里不停淌出鲜血,狼狈不堪。
“第一个问题。”原竞说,“上周在监狱那边的旅馆,袭击我们的人,是你派的。”
厉学延似乎想笑,但却没成功,只是轻蔑地把眼神移开了。
原竞了然,“其实那晚你真正想杀的人是我,然后把彭放抓走,销毁证据,对吗。”
厉学延没理他。
原竞冷笑一声,继续道,“付晓云称你是老板,其实,几年前惠誉的案子,就是你暗中撮合的。”
“惠誉的董事长不好找,我也是废了老大劲儿才查到,原来他东窗事发之时就随你偷渡国外。顺其自然的,国内所有的责任都只能由以许义东为代表的替罪羊帮你们收拾残局。啊。。不对,说替罪羊太有洗白的嫌疑了,许义东和许玥本来也不是什么好鸟,不然,许玥也不会心甘情愿的给你生孩子。”
厉学延目光毒辣,恨不得把原竞撕了。
“当年惠誉之所以出事,据说是付强和那董事因为个人利益纠纷闹得不可开交,于是狗急跳墙,自挖门脚,为了一己之私就把同穿一条裤子的合作伙伴拉下马,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原竞冷漠地蔑视道,“我本来不想管你们这档子破事儿的,可是你们几次三番想伤害我的人,这真的不能怪我,迫不及待把你们的巢给掀了。”
厉学延嘴里的鲜血慢慢地流了满地,眼神逐渐涣散,行将休克。
原竞满意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死亡,从他衣服里掏出手机,翻了翻,塞进衣服里。
此刻,彭放急得都快疯了。
“你让开!”
“不行!二少说了!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您。”章棋堵在门口,两条胳膊死死地扒着门。
彭放在心里大骂原竞。从昨晚睡觉他就觉得不对劲儿,原竞简直安静得可怕。结果等自己睡得昏昏沉沉直到下午五点才醒过来后,他终于意识到原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自己去找付晓云。还让章棋看着自己,如果原竞的脸在他面前,他肯定控制不住要揍过去。
“他现在怎么样了。”彭放忍着气,却控制不了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不去担心原竞的安危。
“二少说他不会有事的。”章棋安慰道,“有情况他会主动和我们联系。”
“那过去这么久了他怎么还不联系?”彭放摇摇头,胡乱地抓了抓头发,“不成,我还是得去找他。。原竞这王八蛋。。说好不干涉我的,这回他妈闷声不响做的更干脆了!”
“您别急别急。。”章棋还欲说什么,电话就响了,“大少爷。。。”
彭放把他的手机抢了过去。
“哎哎彭先。。”
“原炀。”彭放努力克制着急促的呼吸,可是声线颤抖不止,“原竞现在在哪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我们车快到你家了,准备下来。”
彭放钻进车里,看了看一脸淡定的顾青裴和阴着脸的原炀,心里茫然,“原竞到底怎么样了!”
“目前没事,半小时前发了定位,警方老早就在山脚侯着了。”顾青裴说,“别着急,一会儿就能看到他了。”
彭放舒了口气,随后心头一紧,“你们都知道他的计划?”
这话算触到原炀的点了,“我早说不要让他去不要让他去,他妈的非跟我逞能!他这回回来就算没流血,我也要把他揍得见红!”
“。。。”彭放心虚地垂下了眉,如果原竞真有个好歹,他一辈子没法原谅自己。
之后车里一片安静,好像所有人都暗暗屏住了呼吸,对前方未知的结果忐忑难安。
最终,他们找到了那个仓库。平常荒凉没有人烟的蛮土枯壤此刻却“热闹非凡”。数十辆警车闪着刺眼的红灯亮在那里,一个个被戴着手铐的人在警察的押送下坐进警车。
彭放看着警察脸上的沉肃和犯人浑身释放出来的不甘的戾气,觉得心跳都要蹦出嗓子眼了。他青白着脸慌乱地扒开人群寻找原竞,期待他可以带着熟悉的,令他心安的笑容,健健康康地站在自己面前。
他抓着每一个从仓库出来的人,迷茫颤抖地问原竞在哪儿,为什么大家都出来了,他还没出来。。
原炀和顾青裴喊了他好几声,个别警察想找他问话,他通通都听不见。他满脑子都是原竞,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比两年前的那场分别更加深刻,比在重庆火场的那次救援更加刺骨。时间越往后推,他就越难以接受原竞面临任何哪怕是一丁点的威胁,更何况这些危险都是因为自己。
就在他红着要崩溃的时候,突然被一双大手用力地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有种温暖的轻柔落在他的额头,他忍了好久的红眼圈终于控制不住的湿润了。
“我回来了。”原竞的声音温柔如沐春风。
彭放鼻子酸的迫使他咬紧嘴唇,闭上眼把眼底将要冒出的水光堵了回去,手臂下意识的收紧回抱住他,头埋在他的胸口,脸紧贴着往他的毛衣上靠。
原竞笑着道,“没想到你真的这么担心我。”笑着笑着觉得眼睛一热,拿手摸了摸他的头,真切地吻着他的头发,“我真高兴。你这样为我担心,我真高兴。”
突然感到怀里人颤抖着抽了两下,原竞抬起他的脸失笑道,“不会哭了吧?”
“放屁!你他妈才哭了!”彭放红着眼睛愤愤地瞪着他骂道,“骗子。。你昨晚怎么答应我的!”
“那只能说明你太笨了。”原竞看他口是心非的样子又心疼又喜欢,“我怎么可能让我的人单独去犯险,这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公该做的事。”
“去你妈的,骗人就是骗人。”彭放推开他道,“你知不知道我会有多担心!你只考虑我的安危,你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全吗!有考虑过你的家人会多担心吗!有考虑过我会有多。。”我会有多难过吗。
原竞深深地看着他,牵过他的手放在掌心吻了吻,轻声道,“我都知道。可是比起那些,你让我考虑自己的安危,我只怕会后悔一辈子。”
彭放怔住了。
原竞重新抱住了他,一字一句像温酒一般细腻地流淌进他心里,“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也愿意答应你所有的要求,前提是我能保证永远护你周全。”
彭放心里又酸又想哭,“周全个毛,老子一个人活到现在也好好的,谁稀罕你护我一辈子。”
“没事儿,不用稀罕,只要你愿意接受我就满足了。”原竞揉了揉他的头发。
彭放被他完整的温暖和真心所包围,心神一时完全放松了下来。
陆陆续续不少警车开下了山,仓库门口渐渐人气褪去。
“妈的。。。”原炀猛地吸了口烟,一只腿踏在低矮的石头上,“我特么实在看不下去了。”
“怎么了,这不挺好的吗。”顾青裴向四周望了望,“嫌碍眼就别看,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不停嚷嚷说彭放要是怨恨原竞怎么办。”
“我啥时候。。”原炀气道,“我。。我是说希望彭放别恨原竞,但也不用他妈的亲密成这副德行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成何体统!”边说边死死地盯着前方坐在石头上“聊天儿”的弟弟和。。“弟媳”。
“这也没什么,你什么时候对这方面的事开始在乎分白天黑夜了。”顾青裴道。
“什么叫我不在乎!”原炀叫道,“你们仨当真是不操心!看着你们我就来气!”
“你要气就气他俩,”顾青裴斜了他一眼,“我是表面不操心,其实很操心。至于他们,估计。。需要你多担待了。”
原炀烦闷地努了努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看他俩十成是分不开了。”顾青裴看着远方的天空,眼神随着那遥远陷入飘渺无垠中,“尽早找机会,把该通知的人,都通知了吧。”
原炀的眉毛都快在脑门中央团成一点了,“我不敢。”
顾青裴沉默了。他没说他也不太敢。
“要不。。”顾青裴想了想,“先找彭放,让他联系一下他爸。”
原炀僵着张脸,看着不远处彭放脸上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明朗的笑容,心里堵得慌,“我说的不敢。就是指彭放他爸。”
顾青裴挑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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