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望断天涯（1/2）
秋月高照，风尘余晖。琵琶低吟，旧楼芳菲。
大漠游侠儿，烽火淬金杯。
兵车辚辚间，素素还是走了神。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昨日彩虹屁留给她的那几句话。
“还当我傻子么，夜弦就是毒酒，我早就知道了。”
“你以为等他凑齐了寒铁，他就能成为第一个得到绝世武器的人吗？”
“我就坐等着看你和他们一起绝望的样子。这是背叛我的代价。”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能如此笃定夜弦得不到绝世武器？难道还以为我们会上当受骗地把寒铁交给他拿去熔解吗？莫非，他还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绝杀技？
“素素！快把弩车运过来！我们这里快支持不住了！”溪云在语音里疯狂地喊道。
“我马上到！一分钟！”
然而炮火连天的前线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到达的，素素终究还是迟到了。当她把弩车运到前线时，队友们已经全部挂了，只剩下血条半残的夜弦一个人单挑对面一排。
“夜老板！我来支援你了！”素素心焦地冲上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长剑裹袭着风雪刺入素素胸膛！下一秒，弩车也被大卸八块！素素不敢相信地回头，杀她之人正是彩虹屁。
昨**舍身相救，今日就痛下杀手。
彩虹屁，你究竟是有什么神经病。
噢，对了，差点忘了，你我现在是对手。
彩虹屁冷冷地扫了一眼素素的尸首后，并没有立即去杀夜弦，而是先宰掉了碍事的敌军们，只留下血条近残的夜弦俩俩对峙。
这还是素素第一次看到他二人当面对峙的场面。
“……”
“……”
“毒酒，好久不见啊。”彩虹屁的声音就像他手中的寒剑一样冰凉。
“……”夜弦似乎猜到了他的来意，便低着头，一语不发。
“我本来只是猜测而已，想不到，还是被我猜中了。”彩虹屁冷笑着。
“……”
“我一直在跟踪溪云，调查她的目的，为了留住她，套出她的话，我不惜牺牲我的帮派和兄弟。因为我已猜到，她留在这里，只会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你！虽然你想装出和她相好的样子，但你终究装不出。你的性格是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的。不过，最后令我确定你的身份的，是她——”
剑锋所指，是躺在地上的素素。
“昨日我骗她说，我已知道你就是毒酒，她丝毫没有反驳。我便最终确认。终究，你也和我一样，被你身边的人背叛了。”
“……”夜弦还是不出声。
“你输了。在这场赌局里，你一直被我狠狠地踩在脚下，从来没有一次能赢过我。毒酒，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夜弦依然沉默着。
“以为不说话就可以逃过一劫吗？你我心知肚明，从我们设下赌局的那一刻起，我始终把握着主动地位。”彩虹屁忽然大笑起来：“哈！谁让我才是玉喙的拥有者，而你，不论是比手段，还是比谋略，都要差我太多太多。”
玉喙？素素瞬间就想到了蝙蝠洞的那段往事。玉喙是在他手上？不是一直装在蝙蝠洞上的吗？
“我认输。”夜弦垂下头，平静地答道：“但我现在还没凑够二十个寒铁。”
彩虹屁不屑地转过头去，看了看地上的素素、溪云、琴语，自嘲地冷哼道：“其实你和我，究竟谁输谁赢，还真是难说。她们，曾经都是我的人，现在却与我毫无关系了。”
“绝世武器，比美人更美。”夜弦笑道。
彩虹屁走到素素的尸首旁，轻轻地抚摸了一把她的青丝。夜弦见状，也不由得颔首走近。
然而下一瞬，彩虹屁便扔出一个大招，把已经残血的夜弦狠狠宰了。
“你给我滚远一点。”彩虹屁驱逐开夜弦后，抱起素素的尸首，意欲离开战场。
素素几乎从未见过如此可怕、拥有如此肃杀之气的彩虹屁，她感到自己几乎要认不出这个男人了。
她毕竟只是个青涩的少女，怎可能理解一个男人失爱的心情。
夜弦死了，但仍单手撑着匕首半跪于地，虽然这个姿势是游戏中男暗香死亡后的默认姿势，但素素还是感受得到夜弦此刻有多么地不甘心。
那个遗世独立、冰冷孤僻的家伙，此刻的他，会想些什么呢。
真是令人心情复杂的一天。
彩虹屁还没走多远，之前一直潜伏在暗处的奶爸从壕沟里钻了出来，推着一架弩车朝彩虹屁身后冲去，哒哒哒哒哒！三两发火焰弹就把对方烧得半死。
在火海中打滚的彩虹屁，没有吃药也没有反击，而是朝天空扔了一颗信号弹。不远处的两个关山月战士看到信号，风风火火地骑着马赶了过来。
紧接着，奶爸意识到危险后，立即使出神一般的操作速度复活了夜弦，并给夜弦加满血，然后放个电球电死了彩虹屁。
重新复活过来的夜弦也没有丝毫懈怠，接过奶爸的弩车继续发射，火焰弹一发接一发准确地砸在赶来支援的关山月战士身上，把他们全都烧成了焦炭。
真是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天。
在关山月战士倒下的一瞬，系统公告也播出了今日赛事的最终结果：玉门关战队以一分之差的成绩胜了关山月战队，赢得了当日的冠军。
随着赛事的结束，所有人都复活了过来。
溪云是第一个爬起来冲到夜弦身边的：“相公！你得到寒铁了吗？”
夜弦点点头：“嗯，第二十颗寒铁，我终于得到了。”
溪云喜极而泣道：“太好了，太好了，恭喜你！”
夜弦接着道：“可惜，我还是拿不到绝世武器了。”
溪云满脸疑惑地问：“为什么？！”
“因为要拿到绝世武器，必须要通过他的玉喙。”夜弦抬头望向了溪云身后的彩虹屁：“他的玉喙，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让我打开藏着绝世武器的宝盒，也可以熔解掉我所有的寒铁。”
“……”所有人都愣住了。
“得失与否，全都只能由他决定。”夜弦推开溪云，走到彩虹屁身边。彩虹屁却将脸别过一旁，不肯看他。
“我输了，寒铁，是你的了。”
“…………”所有人都屏息窥伺着。
二十颗寒铁已集齐，可是，这绝世武器究竟要如何才能出现，众人还是不明白。
彩虹屁沉默了许久，转过身对身旁众人说道：“半年前，我和毒酒打了一个赌，这个赌，只有我和他知道。打赌的内容，就是看谁能第一个得到绝世武器。我通过朋友的关系，知道了这个玉喙的秘密，便率先抢得了单人首通绝境本的机会，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赢定了。就算他之后演出了各种勾引、卖号、杀人的戏码，也不是我的对手。每一次，每一次，我都能揭穿他。”
夜弦没有反驳彩虹屁的恶意贬低，而是抛出了这么一段话：“我从不使用什么手段，说了是赌，就只是赌，我只做我能做到的，最后输赢与否，由天由地不由我。”
彩虹屁由此更加得意地逼近夜弦，冷漠地嘲笑着：“你不使手段？那你为什么要换号？你以为你改头换面我就认不出你了，你以为你用了这个新号来和我套近乎我就会上当，我就会乖乖把玉喙的密码交给你，让你去打开宝盒获得绝世武器？呵，究竟是你自己太蠢，还是你把我看得太蠢。”
夜弦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着点了点头道：“明晚九点，蝙蝠岛见。”
之后夜弦和彩虹屁都迅速下了线，只留下完全搞不清状况的众人面面相觑。
唯独除了素素。
她已猜到了七八分。毕竟，当初见识过那个玉喙有多厉害的人，也只有她。
当时，她把寒铁放置于玉喙之上后，系统曾短暂出现过一个说明的弹窗，说是要求输入一个密码才能熔解寒铁。而她并没有输入密码就见到了熔解按钮，这只能是因为那个密码已被彩虹屁事先填好了。鉴于他今天的这些话，素素很快明白过来，彩虹屁说自己拥有玉喙，其实他拥有的是玉喙的密码！根本不是什么地图，也不是什么暗道，之前的一切都是烟雾弹！他只是拥有密码而已！输入正确的密码，就会获得宝盒，输入错误的密码，就会被彻底熔解！这就是彩虹屁所谓的“始终把握着主动地位”。
既然现在彩虹屁已经知道了夜弦的真正身份，那么就绝不可能把密码告诉夜弦，那么即便有二十颗寒铁也没法得到绝世武器了。这就是夜弦所谓的“得失与否，全都只能由他决定”。
难道，我们真的都输了吗？
素素很想和夜弦再好好谈谈，可是他已经下了线，没法联系。是啊，他已经输了，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再也不可能成为第一个获得绝世武器的人。可他真的甘心就这样把积攒了那么久的二十颗寒铁送给彩虹屁吗？真的要这样认输了吗？
滴滴滴。
是溪云，是溪云打电话过来了。
“喂！溪云！”
“素素……”溪云带着哭腔说道：“素素，我今晚能见见你吗？”
“现实中见面吗……”
“嗯，我在北京。我开车来接你吧。”
夜很黑，月很圆，天空很清。
北京后海的一家小咖啡馆里，两位年轻的姑娘终于相见。
这是一场没有掩饰，没有虚伪，没有谎言的见面。她们手拉着手，说了很多很多话，可是她们究竟说了什么，恐怕只有天上的月亮姐姐才知道。
月亮姐姐听完了她们的一席长谈后，悄悄地躲在云后睡了一觉。当月亮姐姐再次睁开双眼、挥洒银光时，她们已进入了游戏的世界。
游戏的月亮，并不比现实的月亮更美，且似乎愈加冰凉。
比月亮更冰凉的，是海边的蝙蝠洞。夜弦和彩虹屁都已准时到达，他们俩什么废话都没有说，而是静静地等待着见证接下来的成功。
忽然，一袭白衣闯入了洞府，那不是别人，却正是溪云。
溪云噗通一下跪倒在彩虹屁面前，哭诉道：“阿岳，如果我回到你身边，你能不能放过他！我求求你，他真的把这个事情看得很重，我不想看到他痛苦，阿岳，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你要为了他来求我？”彩虹屁的口吻非常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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