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之地（五）（2/2）

子修抬头看看他，又看了眼小孟极，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不行吗？”

“这里有它的族群，是它的故土。”

“可是它们要它死。”

“你就能养活得了灵兽？”

菅兰抿紧嘴唇没说话，过了一会又将小孟极捧起来，朝子修靠近一些，他跪坐在他身边，低着头垂着眼，似乎在和手里的小家伙告别，末了又掀起眼皮，直勾勾看向子修：

“我觉得我能养活。”

子修冷眼看他。

菅兰又伸出手，扯一扯他的衣袖。

“保证不给你添麻烦的。”

“嗷呜……”那小孟极也轻叫了一声。

子修在心里默默叹口气，真不知道朝礼都教给他一些什么东西。

“我可不会帮你。”子修别过头说。

菅兰绷直背，用力点头。

他高兴地将小孟极放在膝上，将它的两只耳朵拉起来，用力搓了搓。

“是不是，是不是该给它取个名字？”菅兰突然抬头问。

“……”子修没答。

“你给它取个名字吧？”菅兰又说。

“自己捡的自己负责。”

“可我不会取名字。”菅兰有些为难地扯了下嘴角，又把手盖在小孟极的肚皮上有力揉了揉。

“呜呜……”小孟极发出舒服的叫声。

“呜呜？”

“呜～呜呜～～”

“那，那就叫呜呜？”菅兰看着子修。

“……”

“随便你。”

他又看了看呜呜空空的脖子，转念一想，解下束在发上的铃铛，就要往它的脖子上系。

子修脸色很难看。

“不行吗？”

“不行。”子修盯着他，“怎么不把你的骨铃给它。”

菅兰犹豫了一下。

“其实戴着怪吵的，还是算了吧。”

今夜是上弦月，月色黯淡，只有眼前的那小堆火焰还在燃烧着。子修已经躺下有一会了，菅兰热得无法入睡，瞥了眼背对自己躺着的人，在考虑要不要悄无声息地靠近一些。

小孟极还精神得很，绕着火堆跑来跑去，时不时停下来，好奇地想拿鼻头去碰碰火焰，又被烫得赶紧连滚带爬地离开。

“嗷！”它有些凶狠地朝着火堆叫道。

被菅兰提着脖子拎到眼前。

“嘘……”他比了个噤声，指了指合衣躺着的人。

“没睡。”

子修似乎在背上也长了双眼睛。

“吵着你了？”

“没有。”

菅兰停了一会，又开口说道：

“我好像快把从前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只是……落在灵山的事情始终没有印象。”

“我们从前也认识吗？”他又说。

“……算是吧。”

还双修过，幸好现在想不起来了。

“子瑜君和我说过一些。”

子修阖着的双眼睁开。

“他能跟你说什么？”

“说……我从前很喜欢你。”

子修肩膀一动，还是闭上眼睛。

“听他胡扯。”

“原来是胡扯的吗？”菅兰低头无奈地笑笑，将不安分的呜呜困在怀里。

子修：“我们在灵山不过见了一面而已。”

身后的人好像叹了口气。

菅兰盯着呜呜有些出神，拿手指顺着它头顶的花纹描着。

良久，他好像低声嗫嚅了句。

“你怎么笃定是胡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