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冲动（2/2）

“忘啦。”龙儿回答时嘴角微微地上扬，看不大出在笑，但眼睛分明是笑盈盈的，水珠儿顺着顶发滚下脸颊，像是也带着笑似的，上前握住李莫愁的手，小手柔若无骨，还带着些潮湿的冰凉温度。

李莫愁蓦地就生了气，猛地将手抽回去，背在身后——手上的潮湿还在，却忽地升了温，灼烧般烫得人难受——另一手在龙儿肩上一拍：“谁许你出来的？师父的教导，都忘了么？出来还不带衣裳！”

龙儿清澈的大眼讶异地望过来：“师父说的是不许下终南山。”

李莫愁傲慢地哼出一声：“那也不许你随便出来——回去！”

龙儿静默地看了她片刻，转回身，鱼儿般灵巧地潜了回去，李莫愁紧跟在她身后，闭气走过那一阵水道，望见她随水波飘摇的裙摆一上一下，更觉烦闷，闭着眼凭记忆向前猛冲，竟也一气钻出了水面，龙儿在边上放着包袱，钻出来后，便走过去，打开包袱，三两下除了身上的衣裳，纤细窈窕的腰身连同大片苍白晶莹的肌肤猝不及防地冲进了李莫愁的眼里，吓得她倒退了一步，跌回水潭之中，李莫愁索性将身子再沉下去，任潭水淹没自己的头顶，清冷的水波险些抚平了她的躁动——倘若不是龙儿丢开衣裳，跃进水里将她紧紧抱住的话。

“师姐。”李莫愁看见龙儿在水下张口，无声地比出这两个字，童稚般无邪的眼中满是焦急。雪白的身体紧紧地贴着莫愁，比过去九年中的每一个夜晚都贴得要紧。

明明是那么小的孩子，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大了、有了这样美好的身形了呢？那细长匀称的腰背与双腿在李莫愁面前弯折、挺直、扭转过无数次，却不知何时开始变得这样引人遐思的呢？那抱人的动作与运力的方式与李莫愁自己的招式如出一辙，却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韧有力的呢？

李莫愁不知道。她只是轻轻提气，将掌心按在龙儿肩头，想把这小师妹推开，谁知龙儿固执地抱住她，并不肯有分毫相让，又提着她奋力向上，李莫愁挣扎着不愿上去，力气越聚越多，龙儿的抵抗也越来越强，本是一场相救，到了后来，却好像师姐妹两以身相搏一般。

李莫愁惊觉了这种变化，猛地收了力道，内力反噬，受了些小小的伤害，龙儿终是如愿将她抱出去了，平放在地方，轻轻问她：“师姐没事么？”

李莫愁茫然地看她，未及回答，却见龙林曦从水里钻出来，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警觉地望着李莫愁：“龙儿…她没怎么样你吧？”

“什么？”龙儿疑惑地回头，李莫愁则冷笑着代她娘回答：“龙夫人怕我威胁你，强抢玉1女心经。”

“咳，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莫愁慢慢起身，故意不向龙儿的方向看：“我明日就要走了，这次时间可能久些。”

龙林曦大惊：“莫愁…李姑娘，我真不是怀疑你要强抢玉1女心经，你…你不用这么着急。其实…咳，就算是也没关系。反正那功法也要两个人一起练的，古墓也就你们师姐妹两…要不龙儿你就听娘的，破个例，先跟你师姐一起练嘛——龙儿？龙儿？”

龙林曦杀鸡抹脖地在给龙儿比眼色，这母女俩像是早就商量好了什么东西，不过她怕是会空欢喜一场——龙儿一向固执迂腐，视师命如天，恐怕未必会听这“娘”的话。

李莫愁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步一步向自己的房间挪。

却听身后的龙儿干脆地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