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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旱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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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一眼周造,见将其他痕迹,甚至连水滴的行迹都没有。

而彼时,忽然有人指着那坟茔大喊一声,“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是旱魃,是旱魃!”

洛急忙转身,看了那人一眼。

那是一个刑部低阶掌司。

他双目通红,看不见瞳孔和眼白,却如疯狂之势的大喊着。

众人见此不免吓了一跳。

那掌司骤然一跃跳出人群,声音奇高无比,大喊着,“旱魃来了,旱魃来了,怪物,怪物,快跑啊……”

洛目光炯炯的看着那群人,忽然见一角黑影子,自那墙头之上翻过。

她心想刚才那低阶掌司的疯癫之症必然是那人给他下了什么东西,才会导致如此失常。

说罢想也不想,箭步冲了上去。

不顾自后的朝华大喊,便跃过了那墙头,向黑衣人追去。

这几日以来,她每晚都将那老头子指点的方法来倒悬着自己。

说来也奇怪,不过几日的功夫,竟觉身轻如燕。

她利落的翻过那座墙头,却见那黑影子跑的极快,身形一闪,入了黑暗一角。

而前方是一个岔路口,左右分别了两个方向,一旦走错,便失去了抓人先机!

青石板路,泛着月色冷冷的光。

洛仔细的听着这夜色里的声响,除去身后追来的刑部之人,还有一人的脚步之声极轻,却又极快富有韵律。

她辨别之后,方才冲了出去。

左边!

果然,没走多远,便见前方那黑衣人正奔跑着,洛边跑边下意识的伸手摸向后腰之间。

这是她前世多年以来形成的一个习惯。

这一摸方才发现,衣裙之后除了腰带空无一物,原来早已时过境迁。

而有些深入骨髓的东西却不曾变过。

她提起裙子,便追上去。

此处位于后街,小巷口极多。

眼看便要追上那人,忽然那黑衣人一转身,闪过一户人家。

洛随即而入。

刚一开门,便见有一阵掌风疾驰而来,带着淡淡的药香之气。

黑暗里看不清那人面容。

洛身形一闪,同时出手扣住了那人内关之穴。

那人反手出掌,速度极快,眼看便在逼近她的面门。

洛身体忽然生生一矮,错过了那人的掌风攻击。

彼时屋内一道烛光照射进来。

正打在那人身上。

那人一身雪白长袍,眉宇间尽是淡漠与疏离之色,而身姿挺拔,如千年雪山之巅伫立的松柏。

“是你!”

“是你!”

两人齐齐出声。

洛赶忙收手,“伯颜先生,你为何会在此处?”

伯颜清冷的眉宇间闪过几分笑意,“此处是我师傅在金国所居之地,你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

洛赶忙四下打量了一番,果然见院墙之内种着药莆,而檐角之处的小炉子里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

“刚才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黑衣人,我是一路追着他过来的!”

伯颜看了一眼她身后,赶忙将门一关拉着她便入了院内。

“我接到消息说是你在雁门关外失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燕京查案?”

洛道“是中了赫连玦的计,他从一开始便已筹划好了,即使是元敏和亲,他也会将我掳走”

“所以,元敏公主根本就没有来燕京城,和亲的公主成了你是吗?”

“是,赫连玦给我喝下了忘忧草,告诉我,我是元敏,是大夏的和亲公主!”

伯颜闻此,双眸狠狠一震,他扣住了她的脉,须臾方才道“你是被人用了术,忘忧草的虽无毒性,若冒然停服,必受反噬之痛,看你这样子,并没有受忘忧草之惑,难道……”

洛笑了笑,白皙的容颜因剧烈奔跑而显得的些粉红。

“或是因祸得福吧,我喝了几日,便偷偷停下了。”

“那你是如何瞒过赫连玦的?”

洛道“他不知道我想起多少来,况且现在事情繁杂,估计也没那个心思了,我暂时还是安全的!”

伯颜眸底一沉,眼中涌上隐隐的担忧,“赫连玦此人心思深沉,怕是不那么好对付,你定要万分小心才是!”

洛道“放心,至少在竹笙节前,是不会有事!况且,现在他还有求于我查赫连珚被杀一案!”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洛一惊赶忙道“有人来了,我先撤,改日有机会再来!”

说罢匆忙从另一边翻墙而出。

伯颜看着起落间消失于黑暗中的影子,低叹一声。

“出来吧!”

须臾,有人缓缓从院落的黑暗之是,走出。

那人一身黑衣,消瘦的身躯,挺拔如松,眉眼间尽是坚毅之色。

唇色苍白如樱,嘴角一丝浅浅的血迹。

“你为何不愿见她?”

洛秦脸色骤然一变,哇的一声呕出一口鲜血。

“师兄,你说三丫头只身入京查案,为报洛氏一门之仇受尽了苦楚,而身为兄长,我明知凶手是谁,却什么都做不了,既保护不了她,也护不了父母,有何颜面见她……”

伯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我怕闻,隆庆帝死前,曾有与那人密函被搜出,或许事情,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

洛秦缓缓从黑暗里走出,他将嘴角的鲜血擦干净,嗤笑一声,“这些肮脏的皇室血脉……”

“洛正在帮赫连玦查案,你还要继续做吗?”

“我会找机会与她说清楚,师兄不必担心!”

他说完,身体一斜,险些栽倒在地。

伯颜上前将他扶住,扣住他的脉息,冷冷说道,“你如此执拗,便是我话也听,以后不要再叫我师兄了!”

洛秦笑道,“本来就不想叫你师兄,明明比我小一岁,如此换你叫我师兄……如何?”

他有气无力,极是虚弱,脸色苍白如白纸。

伯颜无奈摇头,“都到了这种情况,还有心思说笑!”

偏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打开。

洛站在门下的阴影里。

她只觉得血脉中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

仿佛那一夜的城门被破,血海滔天,声嘶力竭的场景再次回到眼前。

胸腔里有一种悸动,一种苦闷,一种沉重,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自缓缓酝酿而出。

那些记忆仿佛一瞬间从某个不经意的角落里崩出。

自记事起哥哥的肩头,背着她摘下枝头那一朵最绚丽的蔷薇花。

父亲落下的戒尺被他消瘦的身形挡下。

少年时纵马于关外草原上。

离家后,那一年数封的家,与每年生辰准时出现的礼物!

有一种感情,叫血脉相通!

纵是这身体里换了一个灵魂,亦然可以感受到这骨肉亲情!

洛哽咽一声,看着这个与记忆里不相符合的影子……

一步一步,缓缓走过去。

洛秦一转头,便见那一双熟悉的眼睛,泪水氤氲。

她穿着最普通的衣裙,身形笔直挺拔如玉竹,不愧是将门出来的女孩,纵是消瘦,也不失风骨。

她长高了,也瘦了不少。

这近两年的日子,过的并不好吧。

他曾经要把这天下最好的看的绢花都要戴在她头上的妹妹。

要把这天下最好吃的点心都要找出来给她吃的妹妹。

洛秦动了动,脸上一僵硬,“你、你没走!”

洛只觉得一团棉花哽在喉咙中。

从隆庆十年四月到现在,整整过去了一年零四个月。

她以为,这一世,也如上一世一般,无牵无挂,无依无靠,孑然一身……

至死,连个祭拜的亲人都没有。

而如今,她脑中的记忆缓缓苏醒。

那些情深意重的情义,让她默默欢喜,在这世上,还有亲人在,真好!

“我若走,如何知道你还活着!”

洛秦双目微红,将头别向一边。

“我……你身份特殊,我们不便见面!”

洛一步一步前行,“大哥,你是我的大哥吗?”

“……是……你不要过来,会吓到你!”

她失笑出声,眼中酸涩无比,“你是这天下最帅气的哥哥,怎么会吓到我!”

她缓缓走近,从伯颜手中接过他来。

离近时,方才发现,他竟然消瘦至此。

他将身体捂的很严实,脖子以下,具是红色的瘢痕。

甚至连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背之上,尽是!

宛如一条条蚯蚓一般。

他的手冰凉,下意识的便要收回。

却被洛狠狠抓住。

“是谁干的?”

伯颜看她一眼,缓缓道“是天蚕痋蛊!”

洛惊的睁大眼睛。

她早在来金国之前便知道金国的萨满,巫觋,和上古乾坤之阵法,是金国的三大国宝。

在岭南见过燕远怀施展的幽冥偃月阵,而巫觋之术和萨满之术并没有见过。

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天蚕痋蛊,难不成这巫觋与巫蛊之术系出同门?“是金国人给下的?”

伯颜叹了一声,“并非你所想的那般简单,若是单纯的巫觋与是蛊毒还好说……”

“先生的意思是,这并非简单的蛊虫?”

洛秦道“三妹不必再相问,改日大哥定然会告诉你!”

“为什么不是现在?现在有时间为什么不告诉我?天蚕痋蛊最后会怎样?如何解除?为什么会消瘦如此?”

“此事说来话长,若你想知道,明日午时,去找青鸾,让她告诉你!”

洛秦气息越来越弱。

那般蚀骨裂心之痛再次传上心间来。

眼前一黑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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