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2）

龙枭善战，是利刃。

谁不想把这现成的战团收为己用？也难怪刘择正会对龙枭的指挥这么客气了。叶贤垂了眼，仿佛在认真考虑，刘择正又说：“龙帮主虽然富有，但把少爷拘在这等苦寒之地，自己去烈日岗逍遥快活，少爷何必为他卖命呀？”

叶贤道：“这么说，马嵬驿还缺人？”

贺月氿道：“就你还想去扶风郡？你——”刘择正却道：“马嵬驿沃野千里，物资丰沛，供得起大批人马，要说战力，自然是多多益善。”

叶贤轻笑道：“若我说，在昆仑经营许久，舍不得放弃，偏想和龙枭这帮人一起待在昆仑呢？”

贺月氿又想来插嘴，刘择正道：“那也并无不可！有郡主相助，龙枭甚至能入主凛风堡——可你们帮主，眼高于顶、刚愎自用，郡主不愿用他，除非阁下取而代之，不然……”

贺月氿骂道：“呸！夺取凛风堡？之前明明说好，要助我月下楼的！”

刘择正摆手道：“唉唉，贺帮主莫急，这掌控昆仑，又非一时之功，两位若同为扶风效力，当可从长计议。”

贺月氿道：“一早就说好的事情，还要计议个屁？”竟然这就跟刘择正争执起来。

他们背后的大军因为两个指挥在阵前的冲突，起了些骚动——贺名老爷子先令众人肃静，拍马上前，冷声喝道：“耍什么花样！降是不降？一句话的事情！”

骑马的那些人，比步兵看起来更乱一些——有的马甩着头打起响鼻，有的在刨着蹄子，都很不安。

马的嗅觉与听觉远比人要敏锐，它们感知到了危险。

叶贤道：“此时此刻，你我帮会争斗，也该暂且放下——”贺名哪里肯听，忙对刘道：“大师在昆仑待得少，还请莫怪，此人决不可信，听得越多，越会受他诓骗!”

刘不以为然，道：“你先说说，这是为何?”叶贤道：“龙枭团追击浩气至此，没想到，发现那片山上，竟有浩气的驻兵。”他用手往西南的瀑布遥遥一指，道：“我们进到此处，才发现那山上有太多的人，如若疾退，反会漏了怯又暴露了后背，只得小心撤退——可见到各位好汉前来，便不怕浩气伏兵了。依我看，这浩气的人，也不过是五百人左右。”

他说得坦然平静，不急不缓，贺月氿闻言却吓得猛一拉缰绳，叫他的马猛退了两步，自知失态，又喝了一声，叱责道：“有这等事，你不早说！你小子，安得什么心！”

叶贤道：“若想和诸位一同杀敌，也须得诸位愿意。我这不是得先来看看诸位对龙枭团是何态度吗？”

刘择正皱眉道：“山中驻兵——远远望见我们这般阵仗，就龟缩起来，不敢下来了？难道……你想叫我们攻入山中？”

贺名道：“这里离长乐坊如此之近，平日若有武林人士乱晃，都会被恶人押去喂药的，浩气怎么可能敢屯兵？大师可要三思啊！”

刘择正也道：“这地界若有浩气常驻，小僧怎么可能闻所未闻。叶少爷若要唬我们上山，小僧可得怀疑你的诚意了！”

叶贤道：“哎，那怎么会，既然由我提出，自然我来先锋。”

他便令龙枭诸人调过头去，召来赤兔，到最前面领着他们，向西南挺进，扶风的人在后面跟着，也下了凹地。快到南面山前了，贺名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刘择正：“叶贤此人，轻狡奸猾，大师莫被他骗啊——这大军一入了山，会被错综复杂的地形割裂开来，优势便难显了，说不定，还会被他逃掉啊！”

刘择正耳朵都要被这老人说破了，道：“怕什么，我自有分寸！”

他也灌了内劲，对叶贤大喊：“在山前停步！何处有浩气，你们用弓弩驱他们出来！若驱不出人不说，山上连动静都没有，那就休怪和尚不念佛！”

叶贤应了声，慢了些步伐。他摸了摸赤兔的鬃毛，想着那些个把马当媳妇的，总说能和马匹心意相通，不知道赤兔为他征战许久，能不能把所知与他共享——就在此时，赤兔如常踱步中，扭过头往东边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