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原是旧友（1/2）

“为什么？”子夜歌冷声的问，他有严重的洁癖，他的脸上身上都沾染了翎陌的血，但是现在，他仿佛没有感觉般，仍半抱着翎陌，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不放过翎陌任何一个表情。

“咳…咳咳……为什么啊……因为…我…想要证明自己啊……不想…到死……都是个废柴……我……想得到别人的认同……一个人……实在是……太孤单了……”翎陌断断续续的说，往子夜歌的怀里靠靠，他觉得好冷，现在他证明了自己，那他死后，是不是也可以大大方方的交上几个鬼怪朋友呢？

想着，笑容再次出现在翎陌的嘴角，就这样，也不错呢……最起码，给学长还有陶邬留下很深的印象，不是吗？有人，还记得自己，这样真的……真的很好……

子夜歌晃了晃神，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曾几何时，他也是如此的想要证明自己。

就算每次伤痕累累，他都不会退缩，他选择了迎难而上，所以现在的他被所有人敬畏着，而翎陌却选择了逃避。

但是逃避无法抹去他心里想要证明自己，想要变强的欲望，总有一天，当这种欲望积压到一定时候，就会爆发，就像翎陌现在做出的，这种义无反顾的决定。

子夜歌将双戟从翎陌的胸口拔出，毫不拖泥带水，将翎陌的身体放平在地上，肆意流淌的鲜血迅速的染红了草地。

之前因为打斗而聚拢过来的鬼怪们，面露狂热的看着地上的鲜血，但没有一只鬼怪，主动上前。

不是因为惧怕子夜歌，而是他们尊敬翎陌的勇气，现在很少能见到像翎陌这样傻的人类了。

不少的鬼怪现在想一想，其实翎陌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他们吧？那个瘦小的男孩，每当他们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前一天说完，第二天就会在自己死去的地方，发现祭品。

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接受，人类比他们要复杂，尽管他们原先也是人类。

看来以后的祭品，要少很多了啊……

惋惜的，哀叹的，他们都是华云的学生或是老师，看着这个后辈就这样死掉，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难过的。

等他变成鬼的时候，好好地对他吧！所有的鬼怪都这样想。

华云学院是重灵地，这里是鬼门之一，所有死在这里的鬼，都无法轮回，他们唯一的解脱，就是由狩灵师给予审判，消散在华云，成为这里结界的一部分。

当然，如果有人愿意和他们结缘，那他们就可以离开，离开华云后，他们就不会在受到轮回的束缚，可以修炼，甚至成神。

陶邬在翎陌对自己说谢谢后，就觉得不对，但当他阻止时，已经晚了。

陶邬只想让翎陌认识到他并不只是废柴，他是可以反抗，但绝对没想到翎陌的执念有那么重，居然不计较自身的安危，直接迎上了双戟，果然是个木头，把自己的话都误解成什么样子了。

心里咒骂着，但脚步没停，几个瞬息，就来到双眼紧闭的翎陌身边。

跳到翎陌的身上，观察着伤口，很严重，心脏几乎完全破损，要救回来，显然不大可能。但是，自己还是想试试，毕竟，能和自己结缘，就是缘分，虽然不愿意被束缚，但他还是想看看这个笨蛋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况且有些事情，他还要确定。

没有在意翎陌的血染红了自己的毛，站在翎陌的脸上，将爪子按到翎陌的额头上，闭上眼，嘴里念动着口诀，陶邬的身上泛着金色的光亮。

子夜歌面无表情的看着翎陌和陶邬，青霜来到他的身后，面露苦涩的说：“这是我第一次，不觉得掠夺生命是件兴奋的事情，尽管他的味道，很甜美。”

子夜歌看了看手中沾满鲜血的双戟，用食指沾了一点，放入嘴里，的确很美味，但是没有兴奋的感觉呢……苦涩的味道……他的眼泪…吗？

熟悉的味道让子夜歌看向翎陌的脸，喃喃道：“小绵羊……”

青霜一愣，猛然看向翎陌，他想起来了，他原先见过这个小鬼。

自己和子夜歌结缘，成为他的武器，就是因为这个小鬼呢！

多可笑，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恩人。

青霜记得当初他想要杀掉子夜歌的时候，这个小鬼挡在子夜歌的面前，指着他说大骗子。

不觉得好笑，居然有人类会相信鬼怪，他嘲笑了翎陌的天真，但那个小鬼还是伸出自己的手，要和他做朋友。

他拒绝了，因为想要看看这个小鬼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所以他和子夜歌结了缘。

结缘后，跟着子夜歌到处杀戮，渐渐地忘了那个倔强的单纯的小鬼，也忘了他的初衷。

“难怪当初看着他不爽啊……原来是因为他失去了那份倔强吗？”青霜捂住眼睛。

是的，他和子夜歌在华云再次见到翎陌的时候，没由来的对他不喜，原以为他们是对弱者的不喜，现在看来，是因为期待的东西不见了，而失望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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