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言子澈的目光（1/2）

其实在许尧打完那通电话第二天的中午，言子澈就打回了一次电话，那个时候，苏安安的指尖正在多出来的那条手机屏幕的裂缝上逡巡，玻璃刺刺的感觉迟钝地刺激着苏安安。随后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显示出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苏安安睁大了眼睛，刚刚露出一分欣喜，就立马被冷静取代。言子澈不是来找她，而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找许尧，言子澈找的是许尧。短短一秒，苏安安就得到了这个结论，眼睛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她垂着眼帘，笑了一下打断了言子澈开口的问话，“你是找许尧的吧。”语气中带着三分调侃。

言子澈愣了一下，声音中也带上了笑意，“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她昨晚打电话给你了。”因为你从来不会打电话找我，就算做朋友，也越不过许尧这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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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校园中绕一个圈走过去，途中会经过偶尔会有情侣出没的小树林，再从美术班的画室门口走过，闻一鼻子苏安安曾经梦寐以求过的铅笔灰的味道。苏安安低下头，正视前方，不想让自己的一点余光从画室没有关严实的门缝之间漏进去，怕自己的心脏再一次为绘画跳动起来。

不能够的事情，想多了只能是折磨自己。更何况，曾经的梦想还带上了执念的意思，不能超脱。

苏安安对两个事物有这样的感觉，一是放下的梦想，二是得不到的言子澈。与梦想等价的言子澈最后终究成了一场虚幻的梦。

走过了那段路，苏安安才又将自己的头抬起来。身边的秦筱媛的眼睛里在不经意之间缀上了细碎的光亮，苏安安才看见了走廊上迎面走来的一个男生。苏安安的目光暗了一点，飞快看了一眼秦筱媛。

或许秦筱媛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看着赵绵安的眼神带着丝丝期待，像是远离城市灯光的夏夜天幕上的星辰，一点点从暗处渗透出来，叫人移不开目光。可是赵绵安呢？苏安安只需要看一眼，心就会彻底凉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赵绵安的眼睛里不仅没有喜欢，还带着无所谓的轻视。

苏安安移开目光，不记得提醒自己的朋友，一味地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言子澈的目光是什么样的？

他的目光很暖，像是破开云层的一道阳光。记得他坐在桌子边上认真地看着自己，坚定地说，“我相信她。”记得说这句话的时候，放在自己手边的蓝莓气泡水中细小的气泡攀附着玻璃杯壁往上冲。记得就在刚才言子澈还拿起来了这杯属于苏安安的气泡水，靠着另外一边喝了一口。

记得那天那间咖啡店的头顶的灯光昏暗，晕开了一圈圈暧昧。记得自己藏在桌子上紧张得颤抖的手，记得自己藏在胸口之下跳动不已的心脏。

如果这一切全部都没有发生过，苏安安就能真正挺直自己的腰板，光明正大享受着其他男生爱慕的目光，嚣张又恶劣，但是自在。

秦筱媛的目光不舍地在赵绵安的身上黏着一下，又立马拿开，断的干干净净，毫不留恋。

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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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之前班主任来到班级宣布事项，苏安安才恍恍惚惚意识到，原来已经到了要举办运动会的时间了。运动会两天，相当于两天多余的假期，没有人会不因此高兴的。

苏安安将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书立往前推了推，矮下身子藏在了书立背后。以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不想参加任何体育项目的决心。

班主任的声音一道一道响起，听见八百米的名额被另外一个女生领走之后，苏安安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班主任说，“躲在书立后面的那是谁。”

话音落下，全班的目光刷地一下子集中了过来。苏安安的嘴角抽了一下，缓缓地坐直了身子。

班主任看着苏安安，满意地点点头，“躲什么嘛，我记得苏安安你跑步挺快的，不如就参加四乘一百接力和另外一个集体项目吧。”

苏安安：“……”她就知道！

苏安安不是不乐意跑步，只是有了阴影。高二那次，苏安安拖着正在生理期的残躯，毅然决然站在了八百米跑道起点。两圈下来，她有关于跑步的成就感就一去不复返了。只剩下印象深刻的双眼发黑和腿脚发软，和发挥失常的苏安安觉得极其丢人的名次。

苏安安偷偷从口袋中摸出了手机，咬紧下唇，犹豫许久之后才将删删改改的消息发了过去，屏幕上多出了一条绿色的对话框，“你运动会的时候会不会回学校。”发完，苏安安就立马将手机塞回了口袋之中，假装自己毫不在意对方会不会回复。

苏安安的目光落在桌子上一行行字迹上，看出了个花来都没有看明白题目叫她干什么。苏安安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长叹一口气。

身边哐地一声，苏安安转过头，才发现顾真险些摔到地上去。身后的陈净泓低声笑了起来。毋庸置疑，陈净泓又捉弄顾真了。不过这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顾真如果真的不高兴了，这些男生才会是最紧张的那些。

他和顾真呆在一起就像是小学时候的淘气男生一样，幼稚又无聊。

苏安安刚想到这些，就感受到贴着自己大腿的手机震动一下。愣一下，眼神马上亮了起来。

顾真疑惑又嗔怪地看着苏安安，“你笑什么？”

“笑你傻。”苏安安干脆真正笑了起来。等顾真的注意力不再放在自己身上，苏安安才按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疑惑自己表现的竟然这么明显吗？

言子澈说，“当然会来啊。”是老朋友式的熟捻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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