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天与雪 (七)“南山下……南山下有……(2/2)
没成想阴影之中的人又起唇轻声道;“还跑吗?”像是只是随意问一声,并没有任何不准的意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点点倦怠感,夕雨满怀希望地从心底里指望着他能再懈怠一些,一点点走神就足够她们逃跑了。可惜就像祈祷着一匹正在捕食中的狼会打个瞌睡般不可能,她的背上突然一沉,青道蓉彻底晕了过去。
风斐应是注意到了,他驱马走了过来。夕雨彻底绝望了。
高大的黑马像只幽灵,行动之中居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它无声地来到了三人身侧,夕雨瞪着那马的越来越近的双眼,她的身高甚至还不到马头,自然是瞪不了风斐的,便只能屈就,可是就连马头也不以为意地转开了,甚至连它都没有将这些走投无路的孩子们放在眼里。
夕雨恨恨地咬着牙,这匹死马一看便是从各种战场之中杀出来的鬼魅,聪明得令人发指,几乎相当于风斐的兄弟,或是另一双腿!为虎作伥,总有一天要偷偷将它宰了!!
一支漆黑的马鞭伸了下来,抬起了青道蓉的脸。澄楠心中一声冷笑,真是不好意思啊,又要让你失望了!
风斐却没有任何反应,他无趣地收回了马鞭,轻轻说了声,“走。”
夕雨与澄楠艰难地搀扶着青道蓉,正要走到风斐前面。有一群人却似乎总是最喜欢在他人毫无准备的时候开腔,真的让人怀疑难不成将所有人都吓一跳,是他们门派传承的乐子?!
一坛酒几乎贴着她们的脚尖从树上摔了下来,随后几道一听就是热衷找茬的声音响了起来,“哎呀,失手失手。”
“你们讲完了吗?看样子是讲完了吧。”
夕雨不可置信地看着脚边破碎的酒坛,随后她慢慢的抬起了头,树梢上立着三个黑长的影子,他们劲装的袍角被树冠之上的烈风带得烈烈飞扬,怕是一路踩着在树冠上上得山来的。
她从来没觉得那奔丧般的鸦青色居然如此好看。只是这群人竟然到此刻才开了口,真的是耍猴不怕人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白让她们好好惊吓了一番。
夕雨知道他们的规矩,一个明显一看就是师兄的人一屁股坐在了高高的树枝上,吊儿郎当地晃着腿,“嘶,是不是我听错了呀,方才,是不是也有人在讲我们的名号来着?”
夕雨几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她咬着唇,将那阵眼酸压了下去,才对着那人开了口道;“我说的,你没耳背。”
那人似乎被怼得很开心,高兴了起来,“嗨呀,就是嘛,哥几个正喝着酒,你们天婵就被人带着连观都被烧啦,那火光映得哟,真是不来看看热闹都对不起这阵仗。啧啧啧。”
天渊这群二榔头说个话还自带捧哏,几个师弟齐齐啧啧啧了起来,也是绝了。
风斐冷着脸,沙哑着说:“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那人大笑了起来,“你懂不懂规矩啊,我们天渊的人还在这里,麻烦就敢找到了天婵头上。难道你不知道……”言及此处,笑着的人表情陡然变得无比凶狠!“天婵的麻烦,向来只有我们天渊能找吗?”
风斐猛地一提身,跃入了空中,那匹黑马就地一滚,一人一马竟然齐齐避开,树上站着的其中一个师弟一拳击下,直接在山道上坚硬的石砖上砸出了个大坑。旋即那马径直冲入了林中消失了。
风斐冷淡地“哦。”了一声,“不知道,也没兴趣。”
树上的男子轻蔑地笑了声,“一个废人,也好意思跟我叫板?”
风斐被人一眼看穿,居然也没有恼,他宽肩窄腰,身上除了纯粹的黑不见丝毫杂色,落下来时便像把刀锋唰然插至了地面上,漆黑的马尾落于脸侧,一抬眸,一双眼瞳黑得令人惊心,“自是比不得有些狗,仗着有几颗牙便到处咬人。”
那师兄似是禁不住发笑,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好奇问他:“咬人狗,的究竟是谁啊?”
“这样吧,”他往身后一靠,屈起了一条腿,“我们也不好欺负一介凡人,免得传出去了败坏我门声誉,只是你欺负了我们天蝉的妹妹们,自然是要赔礼道歉的。”
“我们也不好多要,你留下个头,我们便放你走,如何啊。”
风斐看上去兴趣终于耗尽,这里也没有他要的东西,转身便走。
身后又跟上了一拳,风斐看也没看,再度避开,毫无阻碍地迈步进了阴影之中。
“观主还在我手上,动点脑子吧。”
地上的师弟闻言抬头,坐在树枝之上的师兄冷着脸示意他停手。
“对了。”风斐慢悠悠地一停脚步,像是方想起了什么不重要的事,随手一指昏迷的青道蓉,“便用这个女人来换吧。给你们三日时间。”
说着他的那身黑几乎融入了夜色,消失在了树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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