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 早知演个红娘，丢不丢人……（2/2）

她这边笑的欢畅，落在苏召寒眼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原先在北平的三年，虽几乎日日相见，但当时大任在身，他从未仔仔细细看过给自己做了三年障眼法的女子，只当不过是养个价高的名妓，无所谓如何。当年的赵含晴陪了苏召寒三年，将她最美的破瓜碧玉的年岁献给了苏少帅的一场蛰伏大戏。后来长山相见，似是处处偶然，其实蓄谋已久。四年前张恒从杭州回到滇南，将自己如何脱身的种种一一讲给他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苏少帅，只有一脸愕然。苏召寒早知赵含晴是个聪慧果敢的女子，单凭她敢同自己做戏三年，又敢助他离开北平，便可见一斑。可她同张恒，这确是真真的大义，她竟敢把自己独自留下面对军阀的枪杆和铁骑？

半年之后，苏召寒得知张敬虎和姜伯然依然在寻找他和赵含晴的下落，便知她不曾落入敌手，可是，苏召寒却不敢想她是不是还好好的活着。于是在他正式掌握滇南军大权的第一年，他也曾广派人手寻找过这个女人，但是无一例外，杳无音讯。也许造化果真弄人，越是难以寻到，越是难以忘怀，他开始无边的回忆女子的音容，眉眼，还有她在八大胡同为自己唱上一段京戏的腔调和身段。苏召寒先前不仔细，于是回忆便也不甚清明，可却更加使他念念不忘。尤其，在他同唐如梅，那个他曾因权宜由母亲包办的妻子，和离之后，独自一人的时候更多了起来。故而每每深夜，苏召寒仍伏案工作的时候他就会很轻易的想起，那临别时在火车上的蜻蜓点水般的额头之吻，他甚至想起了女人发丝拂过脸颊的触感。所以当沈由查到赵含晴的生父曾是前朝二品学士，更兼有名的京戏票友，曾独创了一种唱腔，至今无人效仿，后赵家式微，以致失传。然，长山花旦时云苏，却以此等唱腔，以及曼妙身段，名冠梨园的时候，他想，我要去看一看。

红娘换了个人，这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当这女人吐出第一个字儿的时候，苏召寒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重新过了回血液一般。他看着她盈盈福身，听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说道，“那，时云苏先谢谢苏爷了。”

瞧，可不是吗，运气来了神鬼都难挡。

这女人现在就坐在自己面前笑呢。怎生以前不曾注意到，这女人的眼睛里有春水，有星芒，秀美狭长。他想起在长山时她上台唱的红娘，相会少，见面难，已然是月暗西厢，凤去秦楼，云收巫山，酒阑人散，勾唇笑了笑。

“少帅又笑什么？”她问。

“只许你笑不许我笑？”他说她，“你挺霸道。”

“谁说不许少帅笑了，你净编排云苏。”她说，美眸流转，他不自觉跟着她的眼神走，随她顾盼，伴她神飞。

“我可不敢编排苏苏。来。“他伸出一只手，”你坐过来。“

”少帅做什么？“她嘴上问，身子却已经坐了过去。

苏召寒勾住她的肩，旗袍的缎子又软又滑，只上面的绣纹有些许硌手，裹在她瘦削的肩头，别有一番韵致。他看着怀里的人，道，“月暗西厢，凤去秦楼，云收巫山，酒阑人散？”

她一怔，抬头看他，“那是戏文。“她反应过来，复又低下了头。

苏召寒伸过手去，捏着她精巧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那天故意的？“

”没有。“她不假思索。

”撒谎。“他不信。

”就没有。“她死不承认。

”嗯？“他不依不饶。

终于，小女子到底比不过戎马的少帅苏爷，败下阵来，”是故意的，我早在台下看见你了，才去跟演红娘的人换了。“

”你不是长山第一花旦？演个红娘，丢人。“他捏在她下巴上的手不知何时换到了她耳垂上。</li>

<listyle="font-size:12px;color:#009900;"><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生病没更，所以今天苏苏夫妇又发糖！</li></u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