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 含晴十足的纨绔,十足的戏子……(1/2)
民国初年。
若说北平的八大胡同是民国时期最好的风月场所之一,陕西百顺石头城,韩家潭畔弦歌杂,王广斜街灯火明,万佛寺前车辐辏,二条营外路纵横,貂裘豪客知多少,簇簇胭脂坡上行。那这胭脂胡同可谓是最为狭小的一条胡同,但仍是八大胡同里一等一的灯红酒绿,香车美人的好去处。
小秋身上穿了一身细金压花的紫色旗袍,最上面那颗盘扣大敞着,那叉开到大腿,动一动便流露出细碎的风韵。她斜倚在伶花馆的大门上,手指间细长的香烟缭绕,路过的拉黄包车的小孟子看着她笑道,“秋姑娘这一大早上的就搁门外头招呼啦!瞧瞧这小模样真可人那!”
小秋站直了丢了烟,拿她那细溜长的眼瞥小孟子,“呸,拉车的,少在这寒碜姑奶奶了!”,说罢拿那双被黑色高跟皮鞋裹了的脚踩灭了烟,转身进去了。
那伶花馆本是个三进带出的大四合院,原先本是徽班进京时哪个大老板的院子,后来没落了被伶花馆的妈妈丰姨娘订下,才成了胭脂胡同里一等一的风月所,接待的,那都是绑了黄带子的爷们,和大衣皮鞋的将军。同样做的是皮肉生意,这伶花馆和别处却大有不同,这伶花馆的姑娘,长相水灵通透不说,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要是爷高兴了多些赏,还能立时唱上两句西皮二黄,故此,来的尽是上上客,要的也都是上上价。
二楼的窗户半敞着,一打眼就能瞅见那里面坐了个容颜姣好的女子,不,是姿容绝佳,那女子穿了一身月白色压花的旗袍,盘扣钉的是荷叶扣,脚上穿的是羊皮子的鞋,肤白胜雪,一双桃花眼露露含情,长眉入鬓,长卷发拢到一侧,只露出一只同色蓝珠的耳坠子,大红色的唇脂点了樱桃檀口,她抬起眼皮看了眼进来的人,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这便是伶花馆的花魁姑娘,赵含晴。
含晴被丰姨领来的时候,原说她姓赵,家里因她不过是小妾所生,并不曾好好给她起什么大名,只混叫她晴晴,丰姨便叫留着她这个晴字。偏生这丫头长得白皙细腻,面如春花,貌若桃李,尤其是那双剪水秋瞳生的最好,流盼间便勾了人的魂魄去。这样一个娇俏人儿,便叫她含晴吧。含晴,含情,她实在当得这好名字。
她正发呆,忽听得敲门声,便扭头去看。
一位戎装的男子正推门进来,他那挺直的脊背似乎镌刻着刀光的痕迹,眉眼深邃,看向窗边的人,将那人的心并她的目光紧紧抓住,再也不放开。
”少帅来了。“赵含晴站起身,缓缓走到他面前。
苏召寒带着唇畔浅笑,一只手臂搭在赵含晴腰际,另一只手抬起,拿他那修长而又带有薄茧的手指挑起赵含晴的下巴,”来了,可想我了?“
苏召寒本非北平人士,只因其父苏大帅曾受北平军阀张敬虎掣肘,苏召寒不得已随其母苏夫人季梦华来到北平安家。初初来北平之时,苏宅可谓是被围了个密不透风,进出处处受人监视。为着使张敬虎对自己放松警惕,苏召寒在北平的形象不过是个依仗父辈的纨绔子弟,日日流连花街柳巷,还包下了胭脂胡同伶花馆的赵含晴姑娘做红粉知己,实在不足为惧。
赵含晴看他做出一副色相,只搂着自己的腰肢不撒手,便知道大概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了,遂做出一副青楼女子寻常的模样,一双纤纤素手搭上苏召寒的肩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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