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1/2)
天承门极看重位分。
每个人的地位尊卑分得极清,就连扫庭院做粗活的藏人小僮,都会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凌舜是个孤儿,打襁褓里就没见过自己的生身父母。
她是先任的御火阁主从森林里捡回来的。
据先阁主所说,她是偶然入了森林中,顺着她身上的火形气找到她的。找到她的时候,她身上散着微弱的火焰光色,几只剑齿虎正围在她身边,却不敢靠近。
也许她是天生就和占星术有缘,连猛兽也不敢靠近她。
那时的天承门还只是个偏于一隅的小门派。可那时的门规就已严苛至极。
她在御火阁中慢慢长大。阁主虽救了她一条性命,可那于她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将她救回来后,就丢给了阁中教养的女侍,让她们将她养大。
等她上岁时,便被安排着和招进来的素子们一起入占律堂学习规矩。
但她生性跳脱,不喜欢那些个约束折腾人的规矩。普通弟子要待个把月的功夫,她愣是被时任管教的先任御金阁主扣押了一年有余。
每日里逼迫她学习规矩就罢了,她还会教唆阁内的弟子以言语羞侮她,还瞒着阁主让她揽做了占律堂内外所有的闲杂活计。
那时门派五殿中还是御火阁主阶位更高,先任御金阁主本就是个善妒之人,处处都要与御火阁比对争夺,她将巧犯在她手里,被她每时每刻都要拿捏处错儿针对,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她并不想和人争执,就使被针对,处处受不公闲气,也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安心地于每日清晨拿起扫帚打扫殿阁,再于占律堂处听讲。
在占律堂呆了一年四个月,她被宣回御火阁中。
先任的御火阁主,在她回来时,望见她手上的伤,并未多说什么。
只在门派的祭典上时,对御金阁主格外亲切热情,寻常连正眼都不看她的人,在御金阁主不知怎的脚下站不稳,快要摔下时,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不住地拍她的手背,笑得很温和。“大人小心啊。”
被抱的人没有感恩她施以援手,眼疾手快地一把推开她,脸上血色褪得苍白如雪,气得用手点了她好几下,却又拿她无可奈何,只能踉踉跄跄地唤几个御金阁弟子扶她回去。
当晚就传出御金阁主身子抱恙的消息,推了好几日的祭典。
天承门置办祭典时,会给门派内十四旬往下的弟子发鸡子熬成的黑糖。
那是助她们这些未修成形气的弟子炼气的良方。
不过那都是主典祀的御金阁主在管,有她在的时候,总想着节缩用度,分给她们这些没得位分小弟子的东西就格外少。
而那一次,御金阁主病倒了,由御水阁主引祭祀,先任的御水阁主虽是个易相信人的蠢货,却心地良善。那一年,分给她的黑糖也多了不少。
她抱着一兜的黑糖,边傻乎乎地想着若是御金阁主每一年都染病便好了,边一如既往地踏入主阁向阁主请安。
方踏入门扉,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到。
她眼里无所不能的阁主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纱衣,虚弱地靠在榻缘上,脸色雪白,发丝散在肩头,盯着左手看。
她的身上有无数血斑,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好像盛开的花一般耀眼。她的手指被她割开了一些,鲜红的血自她的指节处滴出,一滴一滴地落入榻前一小块木方砚里。
“阁主……”她被眼前的画面吓到了,一动也不敢动。
听见她的声音,阁主慢慢抬首,对她惨淡笑了笑道,“舜儿,这样伤人十分,自损六分的事,你往后可不能干。”
“阁主…您…您怎么了?”虽准许她入阁中学占星术,但她并未被阁主收做徒弟,只能跟着阁中人称呼她为阁主,或是称呼她的殿号。
“本尊没有大碍,相比之下,有些人可就惨多了。舜儿,本尊这里有些药,你替本尊送去给御金阁主,就说,本尊那日一时情急,忘了自己和御金阁主的身分,还请阁主莫要介怀。”
“是。”她把兜里的糖放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拿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玉瓶,上头刻着精美的水纹,握在掌心有种温润的触感,让人觉着很是舒服。
“阁主,这是什么啊?”
“这个啊。”靠坐在榻上的阁主绽放出一抹虚弱的笑,“这个叫玉滴子。”
“这名字好听,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么,等你炼好了形气,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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