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工业家（2/2）
应泽冲白赤炎笑：“你家东西价钱不错啊，而且还不给还价。”
白赤炎也笑：“这里的售价差不多是我们那卖给行商的三倍。”
应泽跟纪昌对视一眼，两人都眼露惊色：“三倍？你的意思是说这鞋在北冥岛也就卖十几块灵石一双？”
白赤炎苦笑：“这鞋是专门做给那些来北冥岛做生意的行商穿的，我们才不需要穿这种鞋，我们又不怕冷。”
应泽跟纪昌恍然大悟。
“我说三倍指得是那些剑啊，弹啊，符箓啊，是我们批发给行商的三倍。”白赤炎说。
“这么高的利润。”纪昌奇怪，“那你们族人干嘛不自己买卖，何必让外人赚大头。”
真正的原因是：冰凤族人修为太低，金丹期是大多数人能达到的极限，元婴期就算出类拔萃了。白寒自己四海游历过，知道冰凤族人凭这点能耐就想异乡经商，别说路上遇到杀人越货的，就是店员也可能欺主。所以商贸这块，虽然利润丰厚，白寒也不碰，省得族人肥肉没吃到口，把小命给丢了。
但是白赤炎哪能把族人的致命弱点让别人知道，于是说：“这是应该的，因为北冥那么远，路上又不安全，而且进的货又不是一下子就能卖掉。囤货要积压资金，运输要增加成本，卖不掉要亏损，辗转售卖劳心劳力，没有三倍的利润，谁做这生意啊。”
应泽和纪昌都对做生意一窍不通，被白赤炎说得晕头转向。三人继续沿途边走边看。
纪昌到底心思周密，过了会，慢慢的说：“怪不得炼丹、符箓、练器、阵法被称作四大暴利行业，原来里面有那么高的利润。那些没有通过行商，自己直接出售的，都富得流油了。”
白赤炎一愣，脸现古怪的笑容，看看纪昌，慢慢的说：“嗯，这个，他们的利润没那么高。那些开小门小店的，也就赚点生活费，就算有人手艺好，也就比别家富裕些。就算是那些以炼丹连器为传承的宗门，宗门确实很有实力，但是具体到各家各户，也谈不上富得流油。”
纪昌心想：我就知道，只听说大商家富可敌国，没听说哪个炼丹炼器的家族富可敌国的。
应泽比较实心眼，当下奇怪：“为什么他们利润没这么高？北冥的东西在市场行不也就比他们多卖10%的价钱嘛。”
白赤炎无奈，只能细细解释：“不是卖价问题，是成本问题。我们成本比他们低很多。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说：炼器。”
“宗门里面炼器这种手艺是师傅代代传给亲传弟子的，一个师傅一生能带的弟子不会太多，亲传弟子更少，几个到头了吧。这种才艺都是秘而不宣的。”
“每个弟子都要学全套的工艺，怎么选料，怎么练材，怎么设计法器，怎么炼制，还要学会掌控火候，使用练炉，最后，他们经常打制不同的法器，今天剑明天刀后天鼎。每练一件新东西，他们就得花时间去学、去想，去设计。”
“然后他们真的开始动手了，还要选错材料，材料提炼纯度不够，烧制有误，铸模出错，打磨不均，反正他们每一个步骤都会产生出很多无法利用的余料，还会出废品。有人说炼丹的成功率不到1/3，就是宗门里的大师也不到40%。练器好点，但是也不超过50%，也是就是说，一半以上的料都浪费了。”
“于是他们花了好几天时间，打一把品质还不错的剑出来，成本就得200多灵石了，卖又卖不到300灵石，就挣点工钱而已。”白赤炎说。
纪昌这下真的感兴趣了：“那你们难道不是这样？为什么成本比他们低很多？”
“我们不这样。”白赤炎摇摇头，“我爹公开开学堂，聘请老师去教族里子弟学炼丹、炼器、制符这些技艺，低级老师教入门级学生，中级老师教低阶学生，学费全免。极少数自己感兴趣，想往高级发展的，也可以自己去找大师们去学，凡是技能有突破的，族里都会给予特殊资助和奖励。”
“反正我们低级中级的课程，上起课来乌压压一片。我们不求出多少个极品大师，但是我们有很多水平不错，工艺熟练的普通工匠。但是从业人数多了，总会有那么几个天赋秉异的，成了大师.....”
“炼器的时候，有人只管选料，有人只管把料按比例配好，有人只管炉火，有人只管按时间往炉子里加料，有经验的师傅管出料，模具有专门人铸造，铸造完了可以反复使用，出模、打磨成品这些都各司其职。我们几乎没有多余的料，而且废品率非常低，一般就开始调试时出几把，大批生产时一把把都是一模一样的，几乎不会出错。而且我们很多设计、磨具之类都是反复使用的，不需要再花成本。”
“那些小门小店，一个师傅十天半月都不见到出一件法器。那些宗门一个师傅炼一把像你们刚才看见的那种低阶上品的冰属性法剑，从选材开始，到成品拿出，五天弄不完吧。你们知道我们制造这么一把剑要多少时间？我们族里这种低阶法器都是成批制作的，一个时辰至少出10把，一出就是至少1000把。他们很多制作法器是为了自己使用，或者别人订制，有个人的特殊要求；我们统统出售给行商，制作的东西都是一模一样的。”
“他们一人五天炼不了一把剑，我们十人四天炼1000把剑；他们炼一把剑，成本要200多块灵石；我们炼一把剑，成本不超过50块灵石；他们卖不到300块灵石，我们卖100块灵石；他们卖一把，我们卖1000把；他们炼好剑搁店里半年不见得有人要，我们1000把一起批发，造完就卖掉了。别看我们利润比他们薄点，但是架不住我们总量多啊。”
白赤炎说，“而且他们培养一个能独立练一把低阶上品法器的弟子，要多少年？我们培训一个能管炉火的学徒工才需要多少天。”
应泽跟纪昌听得目的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