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2/2)
他转眼看向傻愣在原地的廖鸣,开口“拿符。”
因为听说是要去找鬼,所以在出门的时候,虽然自家师父没有刻意的吩咐,但廖鸣还是贴心的将那个装着符的铁盒子给带上了。
不过没想到的是,竟然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廖鸣乖乖的打开盒子,拿了张符,接着,下意识的回头问“然后呢师父,贴在哪?”
司降“放他进来。”
廖鸣茫然的眨了眨眼,神色不解。
他如实照做,开门,将门外不停敲门的人给放了进来。
廖鸣伸手将门拉开,抬眼。
一抬眼,便就看到了西鹿那张熟悉的面孔。
廖鸣正要笑着和西鹿打招呼,但是他突然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鬼。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西鹿本人,而是一只……鬼。
廖鸣神色僵硬,瞬间没了笑。
他神色惊恐,颤颤巍巍的将对方给放进了屋子里。
被鬼给附身的西鹿,僵硬的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的气氛十分诡异。
但‘西鹿’完全感觉不到。
‘她’低着头,歪着脑袋,露出了一个得意而又诡异的笑容。
因为……门关上了。
只要门关上了,那么他就能……
而就在‘西鹿’心下得意的想着这些时,从头到尾一直坐在椅子上没动过的司降,突然开口,说“贴符。”
廖鸣立刻照做,将符给贴在了房门上。
明黄色的符篆牢牢地贴在房门之上,完全将‘她’的退路给堵死了。
‘西鹿’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转身就想跑,但被某只鬼给牢牢的抓住了手腕。
只见不知道何时来到她身侧的司降,牢牢地抓住她的手腕,冷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司降慢悠悠的反问“跑什么?”
‘她’战战兢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司降伸手拽住‘她’的头发往上提,在‘她’痛苦的表情里,冷笑道“都进房间了,怎不和大人打个招呼?小朋友,是不是太没礼貌了点?嗯?”
‘她’惊声尖叫。
司降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的看着‘她’。
如果‘她’去的是别的房间,说不准,还能再害上几个人。
但可惜的是,什么房间不好选,偏偏要选司降所在的这一间。
此时,顶层。
搁在床头旁的罗盘上的指针疯狂的晃荡,正搂着小美人在床上翻云覆雨的钟佛漫不经心的瞥了眼,立刻便就毫无兴趣的收回了视线。
楼下有鬼。
但是……那又怎样?
华董说得对,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好好的玩上一玩,天天惦记着门派里的那些破事做什么?
要是给钱,那也就算了。可是一毛钱都没有,他这么兴冲冲的去捉鬼做什么?难不成还有人跑出来给他发奖状啊?
想通这点后,钟佛的全心身一下子舒畅了不少。
什么捉鬼,什么千年厉鬼……跟他有什么关系?
给他钱,他才去捉。
钟佛漫不经心的想着,一边伸手揉了下身下女人的胸脯,不耐烦的催促道“大声点叫!没吃饭吗?声音听都听不见!”
床上的那个高中女生低低的呻吟了声,表情痛哭。
钟佛眼神残戾,直接伸手揪住了她的头发,使劲往后扯。
钟佛“让你大声点,没听见吗!”
女生痛苦低吟。
楼下,西鹿终于恢复了神智。
她慢腾腾的从地上爬起,两眼茫然。
她仰头望着头顶上耀眼的灯光,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何处。
廖鸣见状,关切的上前,蹲下身,问“……你还好吗?”
她茫然自失的眨了眨眼。
西鹿“我……我怎么了?”
廖鸣想也不想的回“你被鬼附身啦!”
西鹿一惊,立刻慌张了起来。
她惊慌失措道“我、我被鬼附身了?!”
廖鸣连忙安抚“不用担心,我师父已经把你身上的那只鬼给去除了。”
她这才长舒了口气。
这个时候,坐在一旁的司降冷冷的开口,说“我记得有跟你说过,除了问话,在其余的时候,不能发出丁点声音。”
西鹿低着脑袋,表情沮丧。
西鹿“我知道……可是……可是………我没有见到我妹妹。我明明按照您说的做了,可是我没有看到我妹妹,钱也没有消失,蜡烛也没有变色。于是我就……就抱着试试的念头,问了下我妹妹在不在。”
司降皱起眉。
西鹿“我一开口,蜡烛的颜色就变了。然后……然后我就看到,看到我的背后,多出了一个人。我不知道他是谁,我看不清他的脸……反正,他绝对不可能会是我的妹妹。”
听着西鹿的描述,虽然廖鸣只是在一旁听着,但光是听着这个描述的情景,他便不由觉得毛骨悚然了起来。
司降则眉头紧皱。
司降“你确定你的步骤没有弄错?”
西鹿点头“我确定。一开始我没有见到我妹妹的时候,还特地的拿出手机看了眼之前做的记录,检查了一遍。”
某只鬼沉思。
他静默片刻,问“蜡烛变色之后,纸钱消失了吗?”
西鹿想了想。
她回想了片刻,犹豫道“好像有,又好像没有,我记不太清了……那个人影出现之后,我就没了意识,剩下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闻声,他想也不想,直接到了隔壁房间。
廖鸣和西鹿二人立刻跟上。
司降走进房间,先是看了眼客厅内的檀香,然后再走进浴室,看了眼卫生间内,洗漱台上的东西。
客厅内的檀香早已熄灭,在熄灭的地方,有一圈黑色的东西,像是被水浸湿过的痕迹。
而在卫生间里,蜡烛也早就被熄灭,铅笔和纸钱安静的放在了一旁,完全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镜子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敲击过一般,裂了一圈的蛛丝网状。
司降凝神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微微的眯了眯眼。
廖鸣紧跟在自家师父的身后,好奇的看着铅笔下押着的冥币。
廖鸣小声问“师父,这张纸钱是做什么用的啊?”
司降没理。
廖鸣以为自家师父没听见,于是又再次的重复了一遍。
他不耐烦,丢出两个字。
司降“勾魂。”
廖鸣眨了眨眼,听不太明白。
……用冥币怎么勾魂?
一旁站着的西鹿则直接掏出手机,去搜纸钱的含义去了。
为什么招鬼的时候,要用上纸钱?
答案很快跳了出来。
不是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吗?摆上纸钱,也就好招鬼了。而且,还有一个原因是,你用上钱招鬼,如果成功了,那么就代表,他是冲着钱来的,不是冲着你的命来的。
如果你不摆纸钱,谁知道招来的鬼,究竟是想要钱,还是想要命啊?
西鹿呆呆地看完,终于明白司降为什么会问她,钱有没有消失了。
如果钱消失了,那么代表,那只鬼,是为了钱来的。如果没有……就是为了命来的。
想到此,西鹿咬唇,心下毛骨悚然。
而这个时候,司降的心下,突然隐约的有了个猜想。
他瞥了眼纸钱和铅笔,慢慢的抬起头,朝房顶的方向看了眼。
廖鸣顺着自家师父的方向看了过去。
廖鸣“师父,你在看什么?”
司降照旧没理。
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极为嘲讽的笑容。
司降突然冷不丁的说道“走。”
廖鸣“走,去哪?”
一旁的西鹿跟着眨了眨眼,一脸不解。
他面无表情“去找尸体。”
廖鸣挠了挠头,摸不着头脑。
师父不是刚才还说不会去的吗……
于是,两人一鬼出了酒店。
和之前满头瞎找的西鹿不同,知道准确方位的司降,直接目不邪视的走到酒店后的一个偏僻小巷内,然后在巷子内的某处站定。
司降“这里。”
在头顶昏黄的灯光下,廖鸣和西鹿二人一同下意识的顺着他脚下的方向看去。
西鹿“……下面吗?”
司降“找入口。”
两人乖乖应声。
两个未成年兵分两路,拿着手机给自己照明,一前一后的找着下水道的入口。没过多久,很快响起了廖鸣惊喜的声音。
只听廖鸣指着他面前不远处的方向,惊喜道“师父在这!”
司降抬头看去。
西鹿赶忙小跑到廖鸣的身边,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井盖。
司降意简言赅“打开。”
廖鸣乖乖的应了声后,准备将井盖揭开。一旁蹲着的西鹿立刻上去帮忙。
然而,因为井盖太重了,两个未成年忙活了半天,都没能挪动井盖半分。
廖鸣气喘吁吁抹了把汗,终于忍不住向一旁站着的自家师父求助道“师父……我……我们打不开。师父能不能帮一把……”
司降直接了当“我碰不了。”
廖鸣一呆。
廖鸣下意识想要问为什么,但蓦然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来。
师父是鬼。
而鬼碰不了的东西,只有符。
廖鸣怔怔道“井盖下面……有符吗?”
司降没回。
于是廖鸣懂了。
虽然想问自家师父为什么会知道井盖底下有符,但眼下明显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廖鸣和西鹿两个未成年又一块使了半天的力,见还是没能将井盖打开,于是廖鸣松开手,说“我们两个人徒手肯定打不开,要用工具。”
西鹿想了想“铁锹怎么样?”
廖鸣挠了挠头,说“可以倒是可以,但是这个东西,好像一般乡下才有……”
西鹿想也不想“厨房肯定有。”
廖鸣纳闷“可是这附近哪有厨房啊……”
西鹿闻言,立刻朝身后的酒店指了指。
廖鸣“我去借还是你去借?不过现在都十二点多了,应该没人会借的吧……”
西鹿想了想“我去吧,我去卖个萌撒个娇,他们肯定就会借了。”
廖鸣“……对哦。”
西鹿拍肩“我去啦!”
西鹿站起身,转身离开。
另一边,司降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冰冷。
西鹿很快拿着铁锹去而复返。
廖鸣看着西鹿手里的铁锹,表情惊奇。
廖鸣“那么快……”
西鹿表情得意“我不过就撒了个娇,他们就给我了。”
廖鸣“厉害……”
司降“快点。”
两人噤声。
在铁锹的作用下,没过多久,井盖很快被两人弄开。
井盖被掀翻的一刹那,正如司降所说,一张明黄色的符纸赫然贴在井盖的背部。
廖鸣张大了嘴。
师父果真神算,什么都知道……
司降看着这张熟悉的明黄色符纸,终于忍不住嗤笑了声。
——果然。
青城山的那些牛鼻子老道,一向自诩清风道骨,作风正派,出尘不染,比外面的那些凡人俗子高上一等……然而实际上,不过就是一群端着架势的伪君子罢了。
若要提恶心,没人能比他们更恶心。
司降冷眼看着眼前的这张明黄色符纸,说“符揭下来,带回去给那位陆仙师。”
廖鸣“是,师父。”
廖鸣仔细的将符篆揭下,然后装进了口袋里。
接着,司降沉声说道“下去,自己去找。”
他将她带到了这里,已经足够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他什么都没找她要。所以,西鹿不敢多言,乖巧的应了声好。
而就在她正要准备俯身进下水道的时候,司降倏的再次开口,说“把她身上的符带上来。”
西鹿眨了眨眼,问“……符?她身上有符吗?”
司降“下去了你自然就能看见。”
西鹿满脸不解,慢慢的爬了下去。
下水道里阴冷潮湿,散发着恶臭。西鹿强忍着胃里不断翻涌的酸水,来到了下水道。
好在下水道里的污水不算太多,只有浅浅的一层,甚至还没没过鞋子,所以往前走完全没有问题。
西鹿打着手机,慢慢的顺着头顶司降所在的方向往前走,走了没两步,就如他所说的,她看到了一具森森的白骨。
白骨上覆盖着一层布料,布料她很眼熟,正是她妹妹消失那日,身上穿着的那套。
看着眼前的这具白骨,西鹿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捂住脸,痛哭出声。
她那可爱又听话的妹妹,就这么……死掉了。
她再也见不到了。
听着下水道里传来的痛哭声,廖鸣心下不忍,咬了咬唇,别开了视线。
然后,他忍不住好奇的问自家师父,说“师父,你真的不知道凶手是谁吗?”
闻声,司降似笑非笑道“本来不知道。”
廖鸣懵懂。
……本来?
他轻飘飘的继道“但是现在知道了。”
廖鸣不解。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