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归途（一）（2/2）

他大约是才晃神吧，于是起身离开我的身边。屋里又是一阵脚步声，阿圆走到我床边，说：“他们走了。”我这才将被子掀开，大口大口呼吸外头的空气。阿圆没了以往的笑容，她垂头丧气地问我：“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我？”

她是知道了些什么吗？照这么说，我想起韩云也不大对劲。莫非，他知道了？

我扭头看向她，说：“我有什么要瞒你的？”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可以感觉到，你出了什么事。”

“是吗？”我僵硬地扯扯嘴角，也不愿再与她多讨论这个问题，干脆闭上眼说：“让我休息会吧。”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支支吾吾了半天，终究是什么也说不出。

韩云这时回到屋内，他赶走了阿圆，将门关上。屋内的光线顿时暗沉下来，黑暗总是好的，因为可以看不清很多不想看清的东西。我坐起身子，勉强笑着说：“阿圆什么都好，就是那张嘴话太多，吵得我不得安宁。”

“哦。。”他有些不自在，我说：“哥，你坐下吧。”他应声而坐，说：“等会去收拾收拾行李。”

“嗯。哥…”我顿了会儿，他看向我：“嗯？”

“我…”话到嘴边，我却说不出口。我本想问他是不是知道这件事了，更想让他将这事烂肚子里，别让我爹娘知道。就如刘煊说得那样，当一场噩梦。可我知道，若当成噩梦，也只是我给他们的安慰，不是我自己。

我无法将这一切归于噩梦，也许我要花上好多年才能治好这个创伤。

“怎么了？”他问我。

我朝他看去，想了很久，才微微一笑，说：“没什么。”他复杂地看着我，也是缓了很久，才幽幽说道：“玉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

窗外的阳光升至正空，照耀的天地光芒万丈。我扭头对韩云说道：“哥，我们今日出发吧。”他一愣，旋即便明白我的意思，于是点头说：“好，我现在就去准备。”

“嗯。”我看着他起身，走到门前，双手一拉，门被打开了。昏暗的屋子立即明亮起来，而他的身影却在眼光下慢慢消失，远离我的视线。南迁的燕子飞过湛蓝的天空，留下短暂的掠影，归家的心，在这一刻无比激烈，久久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