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挨得不值得(1/2)
在晚餐结束的时候,周正、张弛、何天成和厨房里的三位师傅都醉得不省人事。看来左又还要负责这个酒店里的早餐了。那些人都被警务人员帮着抬到楼上休息。
金灿因为知道今晚要抓王立文,怕自己犯迷糊,滴酒未沾。杨迟峥鄙视地看了左又一眼,便上楼去了。
在人渐渐散去的时候,左又打了个哈欠,准备上楼睡觉。
“干什么去?”金灿一把拉住左又。
“大晚上的当然是睡觉了!你抓我这么紧干什么,想一起睡?”
“不是要抓王立文吗?你还有心情睡觉。”
“不睡好怎么有精神抓他啊?还早着呢,我建议你也睡一觉。”
“我信不过你,我不睡,我在这里等着。”
“这里的空调很快就要关掉了,没抓到犯人,你先成僵尸了。”
“我没有你那么娇气。”
“好了,不管你!怜香惜玉我可不会,你坐着成仙吧。我走了。”
大厅里安安静静,整个大厅就亮着一盏小灯,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里面又黑又冷,金灿的手脚早就已经麻木。她心里在咒骂:如果让我知道你是在耍我,我会把你冻成冰雕。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许久才过去一秒,许久才过去一秒、、、、、、酒店外的声音也渐渐消失,偶尔才会有一两辆汽车,疾驰而过。帮助看守酒店的警员出来查看的时候会来‘探望’一下金灿。
金灿整个人都给冻僵了,手脚渐渐没了感觉。她昏昏欲睡,处在整个酒店都睡觉的环境中,她分外难熬。有几次她差点就睡过去了。每次她发现自己在睡觉就站起来跑跑跳跳活动筋骨,免得自己真的被冻死。
有那么一次她又睡着了,警员看她那副摸样,以为她出事了,被她吓得不轻。她都常常被寒冷和和睡神打败,但是不管怎样她就是不肯去休息。
时间到了凌晨,那时候的气温很低。外面世界的水开始结冰,那股子寒气从玻璃门透进来,刺骨的冷。大厅里人的气味也散尽了。金灿已经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
这时候左又却只穿了件轻便的大衣出来了。他看见金灿趴在桌子上睡觉,并不感到意外。他用他的指关节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咚咚”的声音顿时把金灿从桌面上弹了起来。可是她虽然站起来了,眼睛却还闭着。她拍拍快被声波震聋的耳朵,迷迷糊糊地说:“你来啦!”
“走了!”左又精力十足。
“哦——”金灿用一个哈欠收了尾,不自在地拖着被冻得异常沉重的四肢,跟在左又后头。
迷迷糊糊的金灿在左又的带领中到达了酒店的后头。酒店没有后门,墙上有一扇玻璃窗,透过月光可以看见一块突兀的没有造房子的荒地。
左又摸索着窗户所在的墙面,一直往前,他的头顶是黑乎乎的楼梯和没有任何修饰的水泥板。走了几步,就遇到了台阶,往前看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回头看倒是能看到之前那片从出窗户外射进来的月光。金灿整个人还在犯迷糊,身体的机能也还没有正常运转,她的那根弦还没有紧绷。所以她跟在左又身后,就像一个被领着去睡觉的人一样。除了维持睡意,什么都不用做。
往下走了几个台阶后,左又停了下来。他回过头用气对对方说话,
“你到底睡醒了没有?上战场了还打哈欠,有你这样的女斗士吗?”
金灿使劲拍自己的脸,声音“啪啪”响,嘴硬道,“醒了,醒了、、、、、、”
左又忙制止她,一只大手抓住她的两个手腕,另一只堵住了她的嘴。挤着喉咙说,“你疯了,搞那么大的动静,聋子都被你吓跑了。不要说话,也不要做小动作,保持你这颗脑子清醒,听见没有!不行你就直接回去睡觉。”
说完他使劲踩了金灿一脚,疼得她大叫。但那声音被堵在左又的手下了。
“这回总该醒了。”左又总不会心疼人。
金灿急忙点点头。
左又放开她,把她晾在一边。自己从口袋里摸出小电灯和铁丝。他打开电灯,往金灿手里一塞,示意她照着锁孔。金灿差不多完全清醒了,只是手脚冻僵了不太灵活。她勉强还能拿稳那只小灯。
那嵌在门上的锁已经被锈蚀地差不多了,就算有钥匙,要想打开那扇门也得花不少功夫。左又仔细查看了一下那把锁。果然没错,根据左又的猜测,王立文十有八九就在里面。那被铁锈包裹着的金属面上有几道划痕,锁眼内部被蹭掉了不少锈蚀物,在灯光下泛出淡淡银色的冷光。
左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开锁技术确实不如左其的灵巧,这又让他想到了左其。那个挥之不去的影子总是时不时地提醒他,搅乱他的思绪,使烦躁不安。他把那根细铁丝在手里捣鼓了一番,扭成一个奇怪的形状。在灯光的照耀下,他模糊地看见了另一双手,小巧的,在上下翻飞地玩弄着那根铁丝。
左又扶了一把金灿手里的小手电,使它能更恰当地对准那个锁孔。
左其到底躲到哪里去了?没有人看见过他的踪影,在今晚这么热闹的的晚餐上他也没有现身,或是偷偷地弄点吃的。左又现在才知道,他对那个孩子了解得实在太少。是左其小小的毅力和忍受力使他自己这样一直躲下去?还是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左又把铁丝小心翼翼地插进来锁眼里。
左其他没有从酒店出去,要不然肯定会被警察看见。他有非常高超的开锁能力,能自由出入酒店的任何一个房间。他肯定躲在某一个角落里。
左又转动着手里的铁丝,试探着所里面的结构,听着铁丝划过每一块小部件发出的声响,不断地调整着动作的力度和插入的深度。
捣鼓了一阵,他扭动了铁丝,然后他顺利地感到了一股反弹力作用在他的铁丝上。他抓牢那根铁丝,对金灿使了个眼色,命令她关了手电筒。金灿照做了,之后立刻闪到左又的背后,两人都屏息静气地贴着门的一侧。
推动这扇门得用巧劲儿,历史的尘封使它变得木钝,不使劲儿它不动。但要是使劲儿了,他就会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左又知道这种门应该怎么推,他把握得挺好。门一点一点地被推开了。一股灰尘和干冷的气味从门里幽幽地弥漫出来,使人不敢相信里面还有空气那种物质的存在。
王立文一定在里面,左又的推测不会有误。但是王立文他人高马大,肯定不好对付。左又第一次为自己开始担心了:要是我出事了,左其怎么办?谁来抚养他?这一些问题在这种时刻突然冒了出来。要是在以前,不管是生死攸关还是九死一生他都不会有所顾忌。
虽然金灿的实力给了他支撑,但是他这个人除了自己谁都不相信。叫他相信这个女人,他断然做不到,就像他不相信她刚才没有睡觉是一个道理。
他知道自己会死在里面的可能性很小,毕竟身边有个警察,但是他现在不能以多少概率这种计算方式来预计自己是否安然无恙。
他讨厌那种感觉,他受够了,那个孩子把他变成了一个胆小鬼。他已经下定决心,只要这件事情一结束,那个小恶魔就得停止对他的迫害。
门开到足够人进去了,左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他不能排除那种可能:一个人和他们一门之隔,正举着利器就等他们伸过头去。但幸好没有那个人。
里面漆黑一片,左又首先闪了进去,接着是金灿。他们贴着墙壁,不得不忍受令人窒息的尘埃的气味。在他们面前是一道很宽敞的大道,两边分别整齐地林立着方方正正的水泥柱。柱子间的距离大概有三米的样子,再往柱子里面几米就是墙壁。墙壁和顶盖的连接处有好几处都往下塌陷了,露出几根弯曲了的钢筋,有几堆带草的泥土从顶上掉下来,砸在灰尘中,掉下来的的草也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都干成了尘土的颜色。草块的上方则出现了一个个直径有十来公分的洞。幸好有这些洞,外面的月光才得以有些许照进来,使左又他们可以辨认周围的事物。
金灿此时才明白,这里原来是个废弃的地下车库。他们正站在几节台阶上,他们面前的五十几米外的是两扇锈不可堪的大铁门。
在这个宽敞的地下车库里,被酒店里放置了一些处于有用和没用之间的大物件。像老式的大衣柜,黑白电视机,什么的。它们都被有条理的放在了两边,不难想象被放在这里的东西,原本是要拿来用的。可是上面的灰尘并不比地上的少,看来基本上是没有人能想到这些东西了。
左又和金灿下了那几节台阶,看见前面的地上有明显的脚印。大致来看是属于两个人的。有个脚印又大又宽,左又断定是王立文的,而另一个小一点,前深后浅的脚印自然是老王留下的。
金灿也注意到了,那些脚印。她现在相信了左又的话,准备全力以赴。
他们两人几乎是背靠背地向前走,小心地注意着每一根石柱和家具的后面,他们的脚印也被印在厚厚的积尘上。
光与影在这个秘密的地下室里交错,东倒西歪的家具黢黑地立着,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他们不能放过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角落都有可能扑出一个发疯的黑影,吞噬他们。
那个地下室,仿佛是一个永远都不能起波澜的大冰池。空气在里面静止,声音在里面静止,时间也在里面静止,所有的东西都是没有声音和气息的,除了左又和金灿。
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走到一个最大的大衣柜旁边,那里还倒着一张桌子,桌子的四条腿伸出大衣柜的阴影,像一只被拖进虎穴的山羊的腿脚。一块衣物的边角从大衣柜的门里露出来。那个大衣柜虽大,但是一个大块头在里面最多只能缩着身子。
左又用下巴指了指那口大衣柜,金灿明白了。两人兵分两路地朝那里挪动脚步。
他们左右各一个,轻附着那个衣柜。左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把手。再指了指金灿,接着做了个击打的动作。金灿打了个OK的手势。最后左又用手指无声地给金灿倒计时。
两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最后一刻终于到了,左又没有亮出“三”,但是两个人都知道,“三”到了。左又一跃而起,“吱啦”一声拉开了衣柜的门。金灿跳到跟前,准备收拾里面的人。
可是,里面除了被子,和两件衣服根本没有人。
左又的心痉挛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一把那被人掀开的被子。那里还是热的,在这样的环境里,把被子掀开一小会儿,热气应该就散了。
“糟糕!”左又在心中叫了一声,瞬间头皮发麻,大脑短时间空白。
那一声“糟糕”还未在他心里落定,金灿倒了下去,一个黑影向他扑来。
一切的计划看来都无望了,是左又没有考虑清楚,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会这么冒失。还好,在危机的时刻,左又的时间是按毫秒计的,他的空白被眼前的景象填满了,他明白了现在的处境。一头黑熊一样的人,正向自己扑过来,而左又最需要帮手的时候,金灿的战斗力归零了。别人果然不能相信,特别是女人。
左又本能地往后退,但是那个黑影还是将它扑倒在地。他的身体已经感受到了对手的强劲,大块的肌肉和个头。比斗力,五个男人似乎都敌不过他。自卫是无济于事的,这场肉搏的最终的结果只能由天来决定。
被对方这面压在底下是死路一条,由于重力的作用,对方的气力会更容易施展。左又明白这样只能挨打,所以要趁惯性把对方按在地下的时候,赶快抽身。现在重力是他最大的敌人,再延迟一秒惯性就会完全失去作用。
在弄明白了这些物理知识的敌友关系之后,时间过去了0。53秒。那个大块头还没从冲击中缓过神来,左又利用了他往下摔时,受到地面往上的支持力而向上微小的弹起,迅速从他底下抽身出来。他的动作像闪电一样快速,一般人难以想象,这要靠他的思维。他的大脑运算速度实在太快,他下达的每一个指令都在毫秒之间,就能在大脑皮层和机体之间完成两次交流。他的反应速度为他的动作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当那个傻大个刚接触到惯性的折磨的时,左又的所有一切思想活动都已经完成,机体也成功收到指令,并把信息反馈给了大脑。
左又第二次摔在地上,此时他急忙用手臂勒住王立文的脖子,另一只手揪住一把对方的头发,使劲往前按拽,使对方的下巴牢牢抵住他的手臂。王立文用双手抓住左又的手臂,才能勉强抽到几口空气。
“你最好先听听我的话!”左又叫道。
“闭嘴,你这杂种!”王立文呼哧呼哧地一边喘息一边反抗。
左又感觉到了对方的手劲,他的手臂慢慢被对方抬起来了。他使尽全力再一次把手臂勒住,收回主动权,同时他得时刻留意对方出奇不备地用胳膊肘向后捅到他。
“现在我们没有确定你是杀人凶手,只是找你回去调查。”
“放屁,我叫你们这帮警察不得好死。”
“我不是警察,我只是协助破案的。”
“你助纣为虐也不得好死。有种放开我,我跟你单挑。”
僵持了一会儿,浑身背负着半斤灰尘的两个男人,都体力下降了。
“单挑?呵,你老哥这身小肌肉、、、、、、确实长得不错,我可不会傻到、、、、、、放开你。趁你现在也动不了、、、、、、教教我、、、、、、怎么练这身肌肉、、、、、、这魅力。嗯?”
都到了这么紧急的时候,亏左又还有闲情逸致调侃对方,向对手取经。
“啊!”王立文大叫一声,掰开左又的那只胳膊,一咕噜,气冲冲从地上爬起来。左又也随即起来,顿时手足无措地暴露在对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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