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表亲？诗歌？（2/2）

她的心，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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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鬼/子们已经打过来了，咱们赶紧逃吧。”一个家丁十万火急地跑过来，踉踉跄跄地跪在地上，喘着粗气，眉头紧皱。

两天前就有鬼/子们进城的消息，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打到姚家岗。

姚佩瑜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起身进了房。

距离连家兄妹死亡已经三年了，原本温柔如山间镜湖的她，已经成了一潭死水。细瘦的躯体遮在宽大的衣服下，仿佛微风一吹，便能倒下，她的脸，已经苍白的如同墙壁。

“收拾的怎么样了？”她开口，声音低哑。

“大小姐啊，”小厨娘此时正在房里帮忙，急的直跺脚：“咱们不要管这些了，那么多，哪里搬得完啊，赶紧逃吧，活命要紧啊！”

“搬不完么……”姚佩瑜楠楠道，望着整整齐齐堆满了整间房的，她失了神，抬手抚上一本的封面，眼中突然闪起了异样的光芒：“那便不要再搬了。”

小厨娘以为是大小姐终于想开了，欣喜不已，却听她道：“我同这些，一起守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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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那个人，是极其喜欢读的。

年少时，梧桐树下，她曾俯身，故意抽出那人手中的本，想看错愕的表情。

如愿以偿后，她笑着问：“你这么爱看，可是在中找到了黄金屋？找到了颜如玉？”

“自然没有，”那人板正了脸色：“读怎能为了功名？”，又趁她不注意，将抢了过来，戏谑道：“起初爱看，不过是闲着无聊，想打发时间。后来看着看着吧，就不可或缺了，离了它，浑身都不自在。”

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不知是在说手中的，还是在说眼前的佳人。

姚佩瑜红了脸，低下头，又忍不住用余光偷偷望过去。

那人手中，是一本聂鲁达的诗集。

她更是没眼去瞧。原因无他，自己曾经，就收到过这样的表白。

那人写到：“在我荒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姚佩瑜从耳根到脖子，羞的如同煮熟的虾子一般红，暗暗啐了一口，抱怨这诗怎么如此露骨。抱怨完了诗，又去抱怨那诗人，叫什么名字不好，叫聂鲁达，听上去和鲁智深一样，怪不得写的是这个样子……

无可抱怨了，却忍不住把揉成一团的纸张小心翼翼地展开，读了一遍又一遍，读的满面桃红，读的心生欢喜……

此时，那人就站在梧桐树下，斑驳的阳光从满树翠绿间打下来，在他们四周铺下梦幻般的地毯。

那人笑意盈盈，目光柔软的如同空气中的梧桐花香。

姚佩瑜看呆了，生平第一次，她想到了一句话。

你眉宇间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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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过去了多少年了呢？姚佩瑜自嘲地笑了笑，惊讶于自己竟记得如此清楚。

但是，又如何会记不清呢。这些年，她不就是靠这些回忆，才走过来的吗。

那人走后，她读完了房中所有的，一遍一遍，日日夜夜，直到烂熟于心。

想到的封页上，曾有那人指尖的温度，她的神色便格外温柔。

就这样吧，就这样结束吧……

小厨娘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她想不到，大小姐居然会做出这种决定。

大小姐，她疯了，真的疯了。

她早该知道的，从远枫少爷走后，这便不再是原来的大小姐了。

*

那之后，姚佩瑜召集了姚家所有的下人，每人发了许多盘缠，让他们带着家人去逃生。

不过，还有一些下人，就如同小厨娘这般，无父无母无家乡，便留在了姚家大宅，一同在炮火中，和那些一起，埋下了这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