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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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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尝怔了怔,“你来做什么?”

季玄面无表情,“我没有地方可去。”

“瑾儿呢?”

季玄抬手随便做了个敲的手势,“晕了。”

阿尝看着季玄,“他都已经晕了,你不留在上面,还下来干什么?”

季玄道,“他占着床,没我呆的地方。”

阿尝看一眼一起睡五六个人也不嫌挤的大床,冷淡道,“你想睡在这儿?那我睡哪儿?”

季玄忽然微微一笑,“我们是仙身,又不是一定要睡,”顿了顿,低声道,“还是说,你想睡?”

阿尝今天已经见识了他跟瑾儿的调情手段,听见他也跟自己用这种口气说话,不想理他,转身掀开帐幔打算出去。

帐幔累累赘赘一时掀不开,季玄一晃眼,已经到了阿尝身后,一把拉住阿尝的胳膊。

阿尝绝不含糊,反绕开他的手,干净利落地回肘对着他胸口击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季玄一眼看到阿尝的眼里泛起莹莹一层水光,心里一紧,就没再闪避,反而迎上来,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阿尝没料到季玄不躲,发力到半途有点犹豫,就错了劲,忘了旁边是帐子,勾着帐子一起扑下去。

季玄伸手护住她,跟着倒了下去,扯落一地帐幔。

阿尝在帐幔里挣扎了一会儿,有季玄在旁边碍手碍脚,挣脱不开,索性放弃了,把头埋在柔软的帐幔里,始终不肯抬头。

季玄知道她是不想让人看到眼睛里的水光,挨着她也不动,心想,凌耽说什么是时候下一剂猛药了,根本就是胡说八道,自己信他的鬼话,也是疯了。

过了良久,阿尝忽然在帐幔里闷声道,“瑾儿也很可怜,你要是没那个意思,就不要去招惹人家。”

季玄低声道,“我知道。是我不好。”

两人静默无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尖叫声像是从湖对岸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季玄立刻坐起身,握住帐幔双手一分,好好的帐子就被硬生生撕成两爿,阿尝也已经翻身而起,两人穿过帐幔越窗而出。

正在辨别叫声传来的方向,阿尝忽然看见湖面上有个人,展翅青鹤般踏水一掠而过,朝着岸边一个小楼过去。

一晃而过的瞬间,阿尝已经看清,那人就是和季玄争的施公子,与季玄对视一眼,也飞身而起追了过去。

那座小楼与阿尝季玄所住的小楼类似,一面临湖,也是上下两层,楼下的门紧紧关着,向湖一面二楼的窗子反倒是大敞着。

施公子已经到了楼下,没有费心去叫门,三两下踩着窗棂和屋檐上了二楼,跳窗而入。

阿尝跟着进去时,看见屋内床帐被撕扯在地上,一片凌乱,雪白的床上鲜红的斑斑点点,像是血迹,床边一个微胖的中年人缩在角落,一脸惊惶。

施公子面如寒霜,大步过去一把揪住那个中年人的领口,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是你刚才在叫?怎么回事?”

那个中年人哆哆嗦嗦道,“他,他不愿意就算了……我也没想到他会跳湖……”

施公子手一紧,厉声道,“谁?谁跳湖?”

中年人被他勒得说不出话来,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瑜儿,瑜儿跳湖了……”

施公子像是松了口气,放开那中年人的衣领,把他扔回地上,此时才注意到阿尝已经跟着进来。

阿尝一言不发,转身纵身一跃,跃入湖中。

湖水不深,到处都是浮灯,也不算太黑。阿尝有手腕上的镯子,像一尾鱼一般,不一会儿功夫就在湖中游了几圈,却一个人影也没见到。湖通过一条暗道连着运河,阿尝沿着暗道进了运河,上下找了一段,一无所获。再说人又不是鱼,断没有这么短的时间就游进运河的道理。

这跳湖的瑜儿,不知去哪了。

阿尝上了岸,季玄早已下楼从里面帮她开了门。

“湖里没人。”阿尝对季玄道。

中年人已经被施公子直接拎到楼下,按在椅子上。

施公子看见阿尝进来,全身却一点不湿,稍微怔了怔,又继续审那中年人。

阿尝听了一会儿,原来那中年人今天点了个叫瑜儿的公子,不知要做什么,瑜儿抵死不从,趁他下楼的功夫就跳湖了。

阿尝问,“你亲眼看见他跳湖的?”

中年人道,“我在外间听见扑通一声水响,进去时人没了,窗户开着,不是跳湖了是去哪儿了?”

正说着,外面一阵喧嚣,蔡总管带着几个人开门而入。

蔡总管看见一屋子人,施公子正把中年人按在椅子上,愣了一下,立即换上满脸笑容,先对中年人施礼道,“曲大人。”又拜拜施公子,“施大人。”接着道,“曲大人是太常寺少卿,施大人是都尉府的副使,大家都是一家人,千万别伤了和气。”

蔡总管老奸巨猾,一句话就给曲施两位互相点明了身份。太常寺少卿比都尉府副使官职高,但都尉府负责监察官员,身份特殊,这两人互相都不好真的得罪对方。

施公子放开曲大人,退后一步。曲大人知道了对方底细,看起来心定了许多,站起来对蔡总管道,“瑜儿跳湖,我是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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