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旦2(1/2)
如果当初真是他去天帝那里求情,这个人情可就欠得大了。
阿尝再喝一口酒,“这酒我好像以前喝过。”
季玄笑道,“你当然喝过。四百多年前,南海龙宫太子喜得麟儿,设宴三天,那时他拿出几坛珍藏的好酒待客,就是昧旦。后来酿昧旦的酒仙茔耒杳然无踪,我寻遍天下,才得了这最后一坛。”
阿尝猛然想起来了。
她向来海量,把酒当水,几乎不醉,最多也就是脚步虚浮,睡一觉就好了。生平仅有的一次醉到不知身在何处,就是四百年前在龙宫,中了这昧旦的招。昧旦入口如清冽冰泉,后劲却十分霸道,非同小可。
“想起来了?”季玄眼含笑意。
阿尝疑惑道,“那时你也在?”
季玄被她气笑,半晌才点头道,“嗯,我在。”
许多过往如同模糊的碎片,犹记得碧波荡漾,石榻微凉,似乎有个人白衣胜雪,风华绝代,唇间带着昧旦的香气,抵死缠绵,似真似幻,是少年时做过的最真切的梦。
阿尝放下酒坛,郑重警告季玄道,“这昧旦绝不能多喝,任你海量,都能醉倒。”
“醉就醉了。”季玄拎起酒坛,长饮一口,只怕立刻就没了半坛。
阿尝伸手从他手中夺下酒坛,“我上次不过喝了两三杯,就醉到不省人事,你要是真的喝这一坛,只怕……”
“只怕什么?不过就是醉了,还怕你占我便宜不成?”季玄伸出两指,去勾酒坛。
昧旦是酒仙酿的极品,一旦入口,烦忧尽忘,就连眼前的天宫看起来都可爱多了。阿尝自己也有点抵不住诱惑,心想算了,让他喝吧,他最近被贬,正不痛快,昧旦倒是味消愁的良药。这又是他自己的仙府,真醉了不过睡一觉,又能怎样?
季玄倒没有以酒浇愁的意思,看上去心情极好,弯着眼睛对阿尝晃晃酒坛,“你真的不要了?最后一坛,从此之后世上可就再没有了。”
阿尝想想也是,接过又喝了几口。
季玄目光迷离,向后仰躺在瓦上,双手枕在脑后,在月光中阖上眼睛,不再出声。
酒意渐起,阿尝耳边似乎有仙乐隐隐传来,周围的一切都被镀上一层银光,妙不可言,心中只剩一片安宁喜乐。这正是昧旦的威力慢慢显现出来。
阿尝也向后靠在屋脊上,低头去看身边阂目而睡的季玄。
月光下,季玄俊美无俦的脸隐隐一层光晕,两片薄唇形状美好诱人。
阿尝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耳边一阵轰鸣。
他应该是睡着了吧?阿尝的脑子被昧旦控制着,满满都是邪恶的念头。
如果只是轻轻碰一碰,他应该不会醒吧?
阿尝伸出手去,轻轻用指尖碰了碰他的唇角。季玄神情平静,一动不动,仿佛睡熟了。
阿尝才发现自己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松了一口气。也是,一口气喝了大半坛昧旦的人,怎么会还醒着?
那天在未济殿,轻轻印上来的柔软,此时看起来十分诱人。阿尝忍不住伸出手指,沿着他的嘴唇轻轻勾勒。昧旦仿佛化作了无数个小人,在阿尝脑子里叫嚣,不够,还不够。
阿尝深深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向他俯下身去。
唇瓣碰到唇瓣。
柔软,清冷,呼吸清浅,带着酒香。就像少年时梦中那人一样。
我这真是在占他的便宜吧?可是美色当前,阿尝恋恋不舍,不想离开。心想反正已经占了,就干脆占得更多一些,又能怎样?
阿尝将嘴唇轻轻贴着他的,也闭上眼睛。
忽然之间,腰间被人一勒,天旋地转,阿尝猛然睁眼,看见季玄俯身撑在自己上方,一双黑眸在夜色里深不见底。
他居然醒了?不会吧?那可是半坛昧旦啊。
季玄面无表情,定定地看了阿尝一会儿,不动。阿尝伸手在他面前晃晃,季玄全没看到一样,认真道,“不是这样的。”
看来还是醉的,阿尝奇道,“什么不是这样的?”
季玄忽然笑一笑,然后低头重重地压了上来。
阿尝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
季玄的唇不知何时变得炽热得烫人,带着不容分说的霸道,一寸寸一分分,辗转厮磨,过了一会儿,心有不足,舌尖勾挑着,想要寻找一个入口。一会儿轻磨慢研,好似在低声恳求,一会儿又强势压迫如同威胁,却始终不能如愿。
季玄分开一点,眯起眼睛,看上去十分不爽,忽然野兽般亮出牙齿,一口咬上阿尝的嘴唇。
阿尝吃痛,“你是狼……”
“么”字还没出口,季玄的舌尖已经滑进来。
他掠过齿列,纠缠撩拨,得意洋洋地在自己的领地逡巡。
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阿尝脑中勾起一连串火花。阿尝被火花燎得头晕,本能地去推他的胸膛。
阿尝的推拒反而让季玄眸色更深,他松开一只支撑的手,按住阿尝的后脑,深深压下去,不留一丝缝隙。
过了不知多久,季玄不知为什么,忽然离开她的嘴唇,将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里,让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然后就不动了。
他这是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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