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七夕（2/2）
她摔入了院落里的一口枯井中。
死前，贤妃听见那金衣男子不屑的话语：“蝼蚁一样的东西。”
……
赵公明走去窗边，对着院落里的喜鹊们招了招手。
今天是七夕，仙界的喜鹊们都要下来凡间搭鹊桥，此刻皇宫中的喜鹊并不是普通的凡鸟，而是成了精的仙鹊。
仙鹊们飞了过来。为首的一只站在窗棂，恭敬地对着孔宣低头行礼：“孔雀大人。”
孔宣是元凤之子，元凤乃当年的百鸟之王。虽然元凤已死去多年，但孔宣在禽鸟一族中地位极其崇高。
仙鹊又对着赵公明行了一礼：“赵元帅。”
赵公明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仙鹊，吩咐道：“去御膳房弄点吃的来。”
“是，遵命。”仙鹊接过银票，恭敬地道，然后衔着银票，带着一群手下，齐齐往御膳房飞去。
“哼。”孔宣不悦地说，“庶民的东西，能有什么好吃的？”
赵公明说：“御膳房的食物，那是皇帝吃的，并不是庶民的食物。”
孔宣摇摇头：“反正本殿下不吃。”
不一会儿，仙鹊们就呼啦啦地飞了回来。它们衔着十余个食盒，还叼来了两大缸酒，放在赵公明面前。
“不错。”赵公明说，又给了一张银票。
“多谢赵元帅。”仙鹊们说完，就准备离开。
“等等。”赵公明叫道。
仙鹊问：“赵元帅还有何吩咐？”
赵公明说：“搭个鹊桥。”
仙鹊：“…………”
仙鹊们战战兢兢地不敢动作，这鹊桥可不能乱搭，尤其是在两个人面前。
孔宣奇道：“鹊桥是什么？”
赵公明说：“你闭关久了不知道。仙鹊们搭了鹊桥，若人上桥走一走，便象征此人身份尊贵，寓意前途光明。”
仙鹊们很想反驳，可惜没那个胆子。它们缩成一团，巴不得把脑袋都埋进羽毛里。
孔宣一挥手：“搭！”
仙鹊们无奈，只得凑在一起，头尾相衔，搭起一座小小的鹊桥。
孔宣抬步就准备上去。
赵公明连忙过来扶住他孔宣：“宣宣，这些喜鹊们不懂事，搭的桥不稳。你小心些，来我扶着你，可别摔了。”
赵公明半牵半扶着孔宣走完鹊桥。他下来之后，满面春光，志得意满。他抽出一沓银票，递给仙鹊们：“很好很好，辛苦你们了，这点小钱拿下去分了。”
仙鹊们收了钱，兴高采烈地道：“恭喜赵元帅和孔雀大人！”
赵公明一个高兴，又多抽了几张银票。
孔宣只以为是因为过节庆贺，说声恭喜，也没太在意。
仙鹊们飞走后，赵公明将食盒中的菜全部取了出来。
菜品极为丰盛，堆满了整张桌子，望的孔宣挪不开眼睛。
赵公明先端起一盅白菜汤。
皇宫中的菜品，讲究简朴，看上去不能太奢侈。
就想这盅白菜汤，里面只有几根菜丝，望着实在是再普通不过。
但这盅汤却不普通。首先，得用数十只乌鸡，加上鱼翅，银耳，雪莲，老参等一起熬制，要煮上整整一天，才能得到一小锅汤。然后再把白菜最嫩的菜心切成大小均匀的细丝，放进滚烫的汤中。
一盅白菜汤，实际上，够一户普通的五口之家过一辈子。
赵公明端起汤：“宣宣，先喝点汤暖暖胃。”
孔宣昂头道：“本殿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还要来喝一碗破白菜汤。”
赵公明说：“这可不是普通的白菜汤。”
孔宣一声嗤笑：“怎么？他还能把白菜汤做出肉味来？”
“还真能。”赵公明说着，舀了一小汤匙雪白的汤，轻轻地吹一吹，端来孔宣嘴边。
孔宣嗅了嗅，果然一股浓郁的醇香扑鼻而来。他有些好奇，挣扎半晌，还是把嘴微微张开。
热汤带着香味，流进嘴唇，淌过舌尖，再滚进腹中。
明明是白菜味，却又混着醇厚的鸡肉的香，隐隐还带着雪莲的清香，压过了那股鸡肉的腻味。喝下后，口齿留香，回味悠长。
孔宣呆住了，他久久地回忆着刚才的汤味，说不出话来。
赵公明又舀起一匙：“宣宣，还喝吗？”
孔宣没有反应，赵公明便又问了一次。
孔宣回过神来，他突然伸出手，一把端起汤盅，仰起头来一饮而尽。喝完后，他满足地呼了口气，脸上带着满足的神色，道：“真香！”
……
孔宣吃了个畅快。
十余个食盒中的四十几盘菜，全部进了他肚子。
他从来没想到，凡间的食物竟会有这般美味。他狼吞虎咽，要不是顾忌着王子殿下的身份，估计要直接用手抓了。
孔宣风卷残云般大嚼大喝，吃完后，他依旧不满足，拍开那两大缸酒上的泥盖，拎起酒缸就往嘴里倒。
两人坐在屋顶上。孔宣有些半醉，无力地靠在赵公明身上。
赵公明看着怀中的人。醉后的孔宣皮肤透红，眼神迷离，敛去了往日的锋芒，温顺地瘫在赵公明怀抱中。
赵公明伸手指着天上的星星：“那是织女星，那是牵牛星。”
孔宣眯缝着眼，吐着酒气地“哦”了一声。
赵公明轻声念道：“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
孔宣嘟囔道：“你在说什么？”
赵公明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说我们是比翼鸟。”
“呸。”孔宣不服气地道，“本殿下是天地间第一只孔雀，岂是比翼鸟那种凡鸟可比？”
赵公明笑道：“你不是轩辕王子吗？怎么又变成孔雀了？”
孔宣满脸迷糊，露出一副思考的神情。
赵公明微微一笑，他觉得今日气氛极好，正要继续说些话，突然听见下方传来一阵笑声。
赵公明大惊，他完全没想到有人走进了这宫殿，而自己和孔宣竟完全没发觉。
有这等实力的人，怎会出现在凡间，还好巧不巧地在这皇宫？
他连忙望向来人，只见到院落里一棵树下，一袭熟悉的，鲜艳的红衣。
一个青年正不停地笑着，笑得灿烂而张狂。他边笑边道：“哈哈哈哈，当什么比翼鸟，宣宣，来和我一起当三足金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