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金蟒龙鳞(1/2)
清晨的街道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湿气,安安静静的缭绕在黛瓦白墙之上。
天空还有些灰暗,朦朦胧胧地笼盖在尚在沉睡的城镇。路上没有行人,只有晨起的露水滴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在空旷的街道上被放大了数倍。
突然,远远地传来一阵脚步声,隔着层层雾气缓缓清晰起来。
是一个少年,穿着浅蓝色衣衫,乌发柔软地披散着,发梢有露水轻轻滴落到衣角上,氤氲出一片湿意。衣角在匆匆的脚步声中上下翻飞,腰间是一块只有一半的白玉,挂着的流苏轻微地晃动着。
白玉晃动的狠了,系在腰间的红绳断开,白玉掉在了地上和青石板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少年停下脚步,回身弯下腰捡起那块玉放进怀里又匆匆走进朦胧的雾气中,消失不见。
凤阳城外是一大片茂密的山间竹林,林间的湿气更重,少年一脚深一脚浅地踩进腐烂了一地的竹叶的泥土中,他一手扶住一棵粗壮的竹子,竹子晃动间,竹叶上的露水全数落在少年身上,头发凝湿粘在白玉般的脸庞上。
少年另一只手抱住怀中的一团雪白东西,似乎是同样沾上了水,那团雪白蠕动几下,露出毛茸茸的脑袋狠狠甩了甩水,往少年衣服上蹭了蹭。
太阳从云层中拼命探出了头,驱散了林中的雾气,视线渐渐清晰。
少年徒步走了不知多久但依旧没有停歇,林间潮湿,他的额头一片水渍,也不知是露水还是汗水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最终,他走到一片林间空地才停下。那片空地长着不知名的紫色花朵,丛丛零零散发着清香。
竹林紫花,原本是很美丽的景色,但少年神色却有些凝重,抱着那只动物的手不断收紧。
林间突然响起群鸟的叫声,是遇到危险了在呼叫同伴。片刻,大片鸟儿往天空飞去。
少年往群鸟飞去的方向望去。密不透风的竹林阻隔了阳光,黑黝黝的,潜伏的危险,让少年的神经紧绷。他怀中的动物露出头和少年看向同一个方向龇牙,呈戒备状态。
不多时,莽林中缓慢地走出一个人,那人步伐不紧不慢,悠悠然的脚步声却让少年眼中流露出更多的警惕和戒备。
那人出现在少年视线里。他身穿墨袍,腰间系着红色的腰带,上面挂着价值不菲的宝石坠子。衣袖处绣着红色的凤珞纹样,衣角略微有些被露水打湿的痕迹。他一只手负于后,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扇子,扇子下面挂着一块血玉。
他嘴角含笑,血红色的双眸看向少年有些漫不经心。
在那人身后跟着十几个一身黑衣的人,面如死灰、毫无生气,都是傀儡,他们安安静静地垂首站在草丛间。
那人朝少年一步步走来,停在不远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含笑道:“他就是洛辰么。”语气嗜血冰冷,虽是在笑却不带一丝感情,看向少年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物品。
沐枫沉抿抿唇,看到从这人身后走出来的黑袍人,黑袍人遮着面容跪在地上恭敬道:“主上,他就是洛辰……”
他的话好像没有说完就截住了,话中的含义意味不明,沐枫沉不明白他想强调什么。
他看向被称为主上的人,道:“司飞宇呢?”周围一圈都没有他的影子,沐枫沉有些不安。
和司飞宇约定的时间没有看到人却等到了一只差点插进他身体里的箭,那只箭的箭头画着诡异的红色符文,箭羽上系着一块破碎的玉帛,只有寥寥几字:想救司飞宇就在寅时自己去凤阳前边的竹林空地。
暗红的字迹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琥珀嗅出那是司飞宇的血迹。
那人没有回答沐枫沉的话,他的手在下巴上轻轻摩擦几下,笑道:“果然不错,适合制作天灵傀。”
语罢他从袖中拿出一个黑色的镜子对着沐枫沉,那盏镜子没有倒映出沐枫沉的面容,而是一片浓稠的黑色。沐枫沉微微一愣,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姬朔之没有再说话,伸手在空中画了一个暗红的符号,有点像太极,也有点像骷髅。
那符号画好后呈铁链状缠绕在镜子上,几息之间镜子光芒大盛,带着一股强劲的吸力向沐枫沉席卷而来,沐枫沉还来不及躲避就直接被吸了进去。
镜子瞬间恢复原状。
琥珀掉在地上,朝着镜子叫了几声也想跳进去却被隔了回来,只能在原地徒劳的转圈圈。
黑袍人看了琥珀两眼,皱起眉头俯下身子提溜着它的尾巴把它提了起来。琥珀朝着黑袍人龇牙,却在看到黑袍人的眼睛后打了一个冷战,缩着脑袋再也不敢乱动。
收回了镜子,姬朔之瞥了琥珀一眼收回目光,淡淡问道:“制作好了吗?”
闻言,黑袍人将琥珀掐晕放到储物戒中看向树林深处,深处的阴暗中缓缓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只差瓶子中的血了。”
黑袍人掏出一个瓶子,里面沉甸甸的。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然后出现在姬朔之的视线里,姬朔之眼中闪过一丝冰凉的笑意:“撒上尸傀粉后就带着他去宁尘宗。”
身体越来越重,好像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不断下沉,他动了动身体,勉强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黑暗,腐烂的气息四处弥漫。
沐枫沉往下面看去,粘稠的泥水已经没过了胸口在向上翻滚快要吞噬住他的脖子。
沐枫沉一惊:这是沼泽!
他想起自己是被吸进了镜子里,隐约间夹杂着姬朔之的话:“你如果能从这里出去,我就放了你和你朋友,但是你只有两天的时间。”
沐枫沉在心里将姬朔之咒骂一通的时候,沼泽已经没过了他的脖子。他心里一惊,连忙念了诀使灵气护体才将自己和沼泽短暂隔绝开。
他的灵气本来就少,很难在沼泽中支撑太长时间。沐枫沉伸手想拿储物袋却摸了空,他才想起来自己来的匆忙忘在了醉玉楼,暗暗叹口气,沐枫沉抬头探查了一下地形。
他身处沼泽中央,沼泽的边缘除了黑乎乎的荆棘外寸草不生,到处是枯枝败叶、寒鸦噤声的萧瑟之景。
沼泽边缘处有一棵枯死的古木,枝干粗大,沐枫沉眼睛一亮。
他伸手将手腕上缠绕的金色丝线的另一端甩向古木,蛟云丝立刻缠上古木的一个枝干。沐枫沉向下拉了拉,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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