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无标题7（2/2）

暴雨在数据墓场的电子墓碑间砸出重金属摇滚的节奏。

我蹲在生锈的服务器机箱上，看着鹅卵石投影出的经纬度坐标——误差不超过0.01度的位置，此刻正躺着个被掀开盖子的培养舱，舱内残留的蓝色液体闻起来和齐悦的洗发水一模一样。

手机突然弹出齐悦的紧急通讯请求，背景音里夹杂着月光蓝盆栽集体倒伏的沙沙声。

她鼻尖还沾着荧光粉，身后的全息屏正在播放我被表彰令笼罩的画面，但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这是五分钟后的未来影像。

“周秘书刚送来新的加密文件。”她将镜头转向正在渗出蓝莓汁的鹅卵石，石芯深处旋转的星图突然与培养舱上的刻痕重叠，“那个能量节点排列……是王巫师八十岁寿宴的请柬暗纹！”

我正要把培养舱里找到的芯片塞进寻呼机，东南方突然亮起十七盏幽蓝的指示灯。

某种带着教堂管风琴韵律的电磁脉冲横扫而过，腕间的能量节点烫得能煎鸡蛋。

当鹅卵石开始用摩斯密码尖叫时，我终于看清那些“指示灯”的真面目——悬浮在暴雨中的十七顶黑色礼帽，每顶下方都飘着张没有五官的脸，它们手中跳动的量子密文，正和周秘书表彰令上的异样频闪完美共振。

暴雨在礼帽边缘凝成淡紫色的电弧，那些无面人指尖跳跃的量子密文突然幻化成我熟悉的形状——上周齐悦批改论文时，曾在草稿纸上画过同样的拓扑结构。

腕间的鹅卵石突然发出蓝莓爆浆的声响，石芯迸出的星屑在雨幕里拼出三秒钟后的躲避轨迹。

我侧身躲过第一道镌刻着《论语》片段的激光时，闻到左袖口被灼穿的涤纶味道里混着齐悦实验室的消毒水味。

第二顶礼帽里涌出的数据流幻化成周秘书的虚拟形象，她平板的声音裹着教堂唱诗班的和声：“叶先生，您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

“违反你们给王巫师准备的生日烟花规格？”我蹬着生锈的服务器残骸跃起，将芯片塞进寻呼机时故意蹭掉了防拆封印。

全息屏炸开的认证绿光里，079项目的部分档案如同受惊的鱼群在暴雨中游弋——某个培养舱编号与齐悦工牌上的数字重叠了四分之三。

第三顶礼帽的主人终于开口，声音像是用合成器处理过的京剧念白：“叶先生何苦为难打工人？”他袖口滑出的量子锁链缠住我脚踝的瞬间，我捕捉到他领口内侧残留的蓝莓汁渍——和上周潜入齐悦公寓的闯入者身上如出一辙。

“你们王老板雇人偷洗发水的品味真特别。”我借着锁链的拉力旋身，异能丝顺着数据流刺入最近的无面人。

那些加密的记忆碎片在脑内炸开：深夜的实验室、月光蓝盆栽的基因图谱、还有齐悦擦头发时哼的《第二圆舞曲》副歌。

鹅卵石突然剧烈震动，投射出齐悦实时定位的坐标——正在以每秒三百米的速度逼近数据墓场。

我捏碎藏在臼齿里的应急胶囊，苦橙味烟雾中十七顶礼帽同时发出变调的警报。

当第一个无面人碰到烟雾化作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封面时，整个墓场的电子墓碑都开始播放《欢乐颂》的唢呐版。

“告诉你们老板。”我踩着倒下的服务器机箱后撤，掌心鹅卵石渗出蓝莓汁液在地上画出逃生路线，“他藏在寿宴请柬里的分形密码……”暴雨突然在某个高频音调中静止，悬浮的水珠折射出无数个齐悦撞开墓场铁门的画面，“……还不如齐老师给学生出的期中考试题复杂。”

最后那个无面人抬手整理不存在的礼帽时，我注意到他无名指上有圈淡色压痕——和上周表彰会上周秘书摘婚戒的痕迹完美吻合。

他袖口抖落的量子密文在雨中燃烧成灰烬，灰烬落地时竟拼出我公寓楼下便利店的促销海报。

远处传来齐悦改装电动车的蜂鸣器声响，混着她用异能催动月光蓝藤蔓破土而出的簌簌声。

我踢开脚边仍在抽搐的礼帽残骸，发现内衬上烫着行小字：本服饰赞助商由悦阳文化传媒独家提供——那是我和齐悦上周刚注册的空壳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