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蛛丝马迹（1/2）
城主府，深处密室。
烛火摇曳，映照着墙壁上狰狞的兽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檀香混合的诡异味道。
副城主周通躬着身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他正对着一个完全笼罩在宽大黑袍与阴影中的身影，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大人，西城那家分号……昨夜被闯了。账房失窃，几本重要的密账……丢了。动手的人身手极高，护院折损了两个锻骨巅峰，连……连钱供奉都没能留下他。根据现场痕迹和时间推断，很可能就是前些天在贫民区打探消息的那个人。”
阴影中的人影没有任何动作，仿佛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塑。
半晌，才传来沙哑如同砂纸摩擦般的声音，听不出男女，更辨不明情绪：“账本……丢了便丢了，里面的东西，外人看得懂几分？不过是些障眼法罢了。”
周通闻言，稍稍松了口气，但腰弯得更低了。
“倒是那个人……”沙哑的声音顿了顿，“有点意思。能从钱供奉手下从容脱身，至少也是炼脏境中期顶峰，甚至可能更高。查，给本座查清楚他的底细。”
“是，属下已经加派人手……”
“不必了。”
阴影中的人影打断了他。
“重点不在这里。账本失窃，说明我们的动作，已经引起了一些苍蝇的注意。‘血饲转换阵’的材料筹备得如何了？”
周通连忙回道：“回禀大人，大部分材料已通过福运粮行的渠道秘密运抵，只差最后几味主材。按照您的吩咐，那些从贫民区掳来的‘劣质品’已经……处理掉了。挑选出的三百名最强壮的青壮，也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进行最终转化。”
“很好。”
沙哑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满意。
“加快进度。这凉州城，沉寂得太久了，需要一些新鲜的血液来搅动风云。我们的‘魔化战士’，将是献给‘那位’最好的礼物。”
周通眼中闪过一丝狂热，随即又有些迟疑。
“大人，陆振远那边……最近似乎有些不安分。他虽然被我们架空，但毕竟还是名义上的城主，手底下也还有些旧部……”
“陆振远？”
阴影中的人影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一个靠着祖荫苟延残喘的废物罢了。整日沉迷丹道，妄图长生，早已失了锐气。盯紧他，别让他坏了事。若真敢跳出来碍手碍脚……”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刺骨的寒意，“那就让他潜心修道，不幸‘丹药反噬’，暴毙府中吧。”
周通心中一凛，连忙应道：“是，属下明白！”
“传令下去。”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即刻起，凉州城全城戒严！加强所有仓库、据点，特别是地下通道入口的守卫力量，布置双重警戒。另外，整合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包括城防营和治安队里的我们的人，全力搜捕昨夜闯入分号的那个潜入者！记住，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杀了他！绝不能让他有机会破坏我们的‘大计’！”
“遵命！”
周通领命，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密室，只留下那道神秘的黑影，在摇曳的烛火中，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
客栈，简陋的房间内。
沈念盘膝坐在床上，面前摊开着从福运粮行分号“借”来的几本密账。一夜的奔波与激战，尤其是最后那诡异黑衣人的惊鸿一指，让他消耗极大，此刻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他仔细研究着账册上的内容。
这些账目果然是用极其隐晦的暗语写成，弯弯绕绕，若非他两世为人，见识广博，恐怕真要被糊弄过去。
饶是如此，他也花费了大量心神，才勉强解读出其中一部分关键信息。
“城主府别院”、“周管事”、“特殊货物”、“庚子批”、“矿石”……一个个关键词不断跳出，与贫民区的失踪人口、地道、神秘符号隐隐串联起来。
账目涉及的银两数额之庞大，流向之诡秘，绝非一个普通粮行所能支撑。
周通，那位副城主，果然深陷其中！
而那所谓的“特殊货物”，交接时间和数量的模糊记录，以及偶尔标注的“损耗”、“筛选”等字眼，更是让沈念不寒而栗。
这几乎可以肯定，指的就是那些被掳掠的人口！
福运粮行，城主府，这背后恐怕是一个涉及人口贩卖，甚至可能进行某种邪恶实验的庞大黑幕！
沈念揉了揉眉心，昨夜那黑衣人的身影再次浮现脑海。
那一指，刁钻、阴狠，带着【弹指神通】的影子，却又更加诡谲莫测。
对方最后那停顿的一眼，充满了审视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是冲着【弹指神通】来的？还是察觉到了他身上的其他秘密？
无论如何，对方的实力绝对在炼脏后期，甚至可能更高！
而且，此人显然也是这盘棋局中的重要角色，甚至可能比周通地位更高。
暴露了【弹指神通】，意味着他最大的底牌之一可能已经被人知晓。
而账本的失窃，更是彻底打草惊蛇。
可以预见，一张针对他的天罗地网，正在凉州城内悄然铺开。
必须尽快找到破局点，还需要帮手！单凭他一人，面对如此庞大的势力，无异于螳臂当车。
就在沈念思索之际，窗棂被轻轻叩响了三下，节奏独特，正是他之前暗中留下的联络信号之一。
这是他以“重金悬赏凉州城地下势力情报”的名义，通过一些灰色渠道散布出去的消息，希望能钓到一些有用的“鱼”。
沈念眼神一动，起身走到窗边，低声问道：“谁？”
窗外传来一个刻意压低，显得有些沙哑飘忽的声音：“‘影隼’，来取食的。”
影隼？沈念心中微动，这个代号他有所耳闻，是凉州地界乃至周边都颇有名气的追踪和情报贩子，以身法诡秘、消息灵通著称，据说只要价钱合适，就没有他找不到的人，没有他打听不到的消息。
沈念打开窗户，一道瘦削如竹竿的黑影如同没有重量般，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稳稳落在地上。来人一身方便行动的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阁下就是发布悬赏的人？”影隼打量着沈念，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在评估他的实力和价值，“出手倒是阔绰，只是不知阁下想买什么样的情报？”
沈念没有回答，反问道：“阁下可知昨夜福运粮行西城分号发生的事情？”
影隼眼中精光一闪：“自然。有人夜闯分号，盗走密账，还惊动了钱供奉，最后全身而退。这手笔，可不像是一般蟊贼所为。阁下问这个，莫非……”
“那人，就是我。”沈念坦然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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