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小可怜4（2/2）

小心翼翼回握住小哥哥伸过来牵他的手，他透过红盖头望着在自己身上挎了一条红布又别了一朵新鲜玫瑰的小哥哥时都激动得说话磕巴，心跳也是跳得飞快，还得小哥哥的一句“我们开始吧！”来提醒才能回过神专注于眼下。

而动画里传出来的声音也一点点刻进了他的脑子里，他只乖乖的跟随小哥哥动作，不做任何多余的事。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对于动画里揭露的最后一项的部分内容，他起先是畏惧的，不过一想到是小哥哥，一想到是小哥哥在身边陪着他也就没有太害怕了。

小哥哥是不一样的！小哥哥不会像那些坏家伙一样欺负他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小哥哥像是并不了解那些，只是单纯靠着铁栅栏坐在地上并将他抱在怀里，温柔体贴地选用了最让他觉得舒服的姿势后，才与他说——

我们已经拜过堂成过亲了，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老婆了！你不能再和别人拜堂成亲了，更不能和别人睡觉觉！知道了么？

他下意识就想答应的，但理解过来小哥哥话里的意思时他却有点害怕了。

小哥哥好像不喜欢他脏……

所以后面，他是垂着头把声音压在喉咙里对人低声回复一个“嗯”的。

他不敢说自己已经脏了，他不想小哥哥不要他！

只不过他就是没能留住那份美好。

他没有资格留住那份美好！

小哥哥那样干干净净，怎么可能和脏兮兮的他在一起呢？他不配……他不配！

从小哥哥温暖的怀抱里再醒来时，他其实是被痛醒的。

视野刚刚恢复一点清明，浑身上下的痛就全一股脑挤进了他的脑子。

也是到那时他才发现，小哥哥早就离开了，而他自己却虚弱到躺在地上快十分钟也没能从脏兮兮的地上爬起来。

勉强，他只能让自己翻个面，再一点点挪到1米远的位置将红盖头攥进手里。

他伸手抓了好几次，才把被撕成碎布的红盖头全部攥紧在掌心。

他想把红盖头好好收起来，这是小哥哥留给他的东西！最好最好的东西了！

但地上那个显眼的字还是无意间闯进了他的视野——是脏字。

他认得的，他知道的，母亲总是这样说他，他怎么会不清楚呢？

可是为什么，小哥哥也要这样说他？

他以为小哥哥是不一样的，他以为小哥哥会不一样的，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对他？

眼泪无声无息地滚落，他下意识压抑着声音并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手臂里。

是他太脏了！是他惹小哥哥生气了！

他怎么会这么脏呢！？

他好想和小哥哥一样，也干干净净的，也温温暖暖的，他好想留住小哥哥的喜欢啊！

可是……他太脏了……

而后来那样恶心的日子他还过了很久很久——在小哥哥消失在他的世界后，在他又一次陷进四面八方的恶意之后。

直到母亲的死。

当然，这不是他下的手，他也没能力没势力做到，对方只是被父亲气了一场揍了一场，运气不太好砸进了尖锐的玻璃堆里了而已——他正正好在前一刻离开了他的栖息地。

后来他才被父亲带离那个所谓的“家”，后来他才远离那些，后来他也才变得稍微像正常人一些，虽然也只是像而已。

他也知道，父亲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死活，或者说父亲不希望他这样一个污点出现在自己的人生里。

所以后来的生活……大概率也算不得多平静吧。

——

【4、重生】

少年从混混沌沌的状态清醒过来，一睁眼便看到了熟悉的病房——是他最开始陪着奶奶的那家医院。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只是做了一个梦，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重活一场，但眼下被弄脏了的身体以及格外不对劲的感觉让他意识到——他又被凌强迫了是吗？

他回到了把凌救回来，却偏偏在这次之后就要开始形同陌路的一刻了吗？

可是……

扶着腰挪进卫生间给自己清洗整理的时候，他却是越发不适应自己如今这副身体了。

比前世的他要稍长的发丝，更纤细的身形手脚，莫名不存在了的喉结，甚至是身体最明显的不同——

无一不在提醒他——

所以他是变成女生了吗？不，是不男不女。

可笑！真的很可笑！难道他不作为一个下位者去讨好他人，或者明确一点——不去讨好迎合凌就活不出一个平淡圆满了吗？他天生就该下贱吗？

可这种重来，他不稀罕！他一点也不稀罕！

待平静下来，他下意识就看向了那面贴墙的镜子。

他呆呆地抬手摸上了“镜中人”的一侧脸，指尖有意无意地自上而下，甚至毫无轻重地刮磨着，让指缝间染成红色才罢休。

所以……如果这样重来，变坏变下贱又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