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文士(1/2)
历朝历代,无论在朝堂还是市井,文人所扮演的都是极其微妙的角色,原因之一或许是:那些可能一生不曾触碰刀剑的手,却仅用笔墨,便能夺人性命。
——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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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刺激了的姜姮为弟妹的“傲慢”撇撇嘴——这丫头,话说的好像已经赢了一样!然而,知道自己棋力很低很低的某人也只能低声嘟哝了一句:“不客气的坏丫头……”
季琅嬛饮了两口茶,便也凑过来状似观棋,风破自然也围过来,只余下林秋芷一人还在忙着剥菱角——倒也颇有寂寥之感,忽见其他人都去下棋看棋,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硬是挤了过去。被挤开的风破、季琅嬛顿时无语。
见青萝右手执子左手虽然轻轻拉住衣袖却其实是在打手势,三人知道对方应该看不见自己动作,便都放下心来。
打了半日手势,“交谈”了一下诸如“目前莫鸢飞身上没什么异常”“齐仲彦莫非想要谋反么否则为什么要用血誓”“谁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反正他们两人都是互相利用之间没什么信任可言从这点下手说不定能一举两得”“‘那个人’会不会杀莫鸢飞以乱天下趁机起事”“开什么玩笑你以为莫鸢飞还是在塞北的时候吗二皇子巴不得把他弄死军权都没了他死活还有什么要紧”之类的话题之后,几人终于停下了“交谈”。
船娘的声音适时地想起:“客官,鱼好了呐!”
见船娘端上一盘油炸的色呈淡黄,而黄中又有泛红的桂鱼来,林秋芷立即大声欢呼:“好啊!好啊!”
季琅嬛接过船娘所捧的大瓷盘,放在小矮桌上,这才重新拾起折扇,并将一个小小的白色蜡丸藏进了袖中。
船娘笑道:“多谢客官。”一边又端上来一碗虾仁笋丁等物所制卤酱,小心浇在鱼上,那鱼便“嗤嗤”作响起来。
姜姮点头笑道:“久闻苏州有名菜曰‘松鼠桂鱼’,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界。”
林秋芷怪笑一声:“哈!也就没动筷子的时候你能装,还骂我呢,你自已难道不是一样的表里不一?”
微微眯起眼睛的姜姮冷笑道:“有本事不要和我抢着吃啊!”
林秋芷不抢吃?!
那得太阳是方的!
碗筷未至,某人一只大爪便已经袭向碗中桂鱼……
“啪!”
青萝收回刚刚拍走了林秋芷大爪的手,看也不看因手上红了一片而委屈万分的林秋芷,冷冷突出几个字:“太失礼了!”
“又没外人……”话虽如此,被教训了的林秋芷还是乖乖收回了手,揉着那一片红。
同日。
莲花岛。
莲花岛上有座小楼,里面空空如也,一直以来,苏州百姓都知道那楼是前任州官为玩乐而建,若是建成了,恐怕又是奢靡华丽的风月之所。不过说来也巧,这楼刚刚出了个外形,里面只搬了两张桌椅的时节,前任州牧——离任了!
说到那位大人的离任,百姓们虽然不至于大声喊冤,却也委实觉得有些古怪得好笑:扬州烧死一个大官,与我们苏州的州牧何干?当然,对于此事某些文人或者说酸儒自然也要带入皇权之争来考虑并大说特说一番,只是最近又有莫鸢飞南下等事发生,自然也就盖过了知州……啊,不,前任知州的风头。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这离任离得有些冤枉,那个知州倒也不是什么“勤政爱民”“视民如子”的难得好官,随他去也就是了。倒是如今的这位知州大人……
新任知州名齐仲彦,让人惊奇的是他竟祖籍竟是苏州本地——要知道,为官者不回原籍虽然并非国法,却也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了——这位州官大人的到来也曾掀起过一阵议论,不过就算舌头再怎么长,诸人也知这位齐大人在将来数年甚至更久的时间内是自己这一方的父母官,若是自己的言论被他听到了……天知道他是个什么脾性!万一一个不乐意给我安个罪名拖上街口宰了怎么办?就算没这么狠……当官的要整一介小民——文人士子又如何?被人家管着才是真的——还不容易吗?于是,关于“齐大人究竟用了如何手段才能回到原籍做官”的讨论很快也就不了了之了。
当然,虽说是“不了了之”,可诸位闲人还是讨论出了一个可能性比较大的结果:江南官员因“夏尚书案”裁撤大半,朝廷忙着补人,谁还会仔仔细细去查候补官员的祖籍家谱?齐大人据说自小住在长安,怕是被人当成长安人了吧……
这位齐大人上任一个月不到便已经得到官衙上下交口称赞,虽然鉴于官场风俗其中真假该当参半来看,不过,似乎也已经足以看出这位大人持政颇为勤俭……
试问,一位勤俭持政的大人,对享乐之物会有很大兴趣吗?
当然不会!哪怕是演戏他也不可能一个月就露马脚吧!
于是,莲花岛上,前任州官费心费力建造的小楼就这么废了……
不过,今日,这小楼却迎来了几位访客。
为首的男子身着灰布长衣,身材高大,眉目细长,鼻梁笔挺,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道横过整张脸的伤疤,使得原本清秀有余刚毅不足的那张脸看起来竟有了几分狰狞可怖——委实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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