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八章(2/2)
藏酒一坛接一坛地从屋中飞出,快若流星般飞向葫芦泉。第一个酒坛到时,泉水已浸至白瑁的小腿了。白瑁踩在水中,很开心的抱住第一坛酒,拍开泥封,将酒坛狠狠砸入泉眼。酒坛入水,溅起了老大的水花,兜头兜脸地浇了白瑁一身。空中接着飞来了第二坛、第三坛……白瑁无畏的抹了把脸,将脸上的水抹干净,大笑起来,将飞来的酒坛一个接一个的砸入水中,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淋了个湿透。
这时,泉眼中的声音变得更大,山崩地裂一般的突然一声巨响。
白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耳中嗡嗡直响。
那泉水也涌出得更厉害了,喷出有五丈来高的水柱,直欲淹没整座山一般。
心尘子赶到时,就看见水已经淹过白瑁的心口,白瑁似乎仍然无知无觉,在水中手舞足蹈,开怀大笑。心尘子忙将白瑁从水中捞出,浑身湿透也掩盖不住扑面而来的浓烈酒气。心尘子摇头叹气,道:“白瑁,你喝了多少?”
白瑁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语,人虽被拉至半空中,却仍在大笑。心尘子不由得皱了皱眉,面对白瑁,紧盯着她的眼睛,又道:“白瑁?”
白瑁似乎仍没有听见的话,笑嘻嘻的喊出声来:“你在跟我说话吗?大声点,你的声太小了,像蚊子叫一样,嗡嗡的听不清。”不等心尘子回答,她伸手指向水面,又大声道:“你来得真好,我请你喝酒,好大一坛酒,可以喝个痛快。”
心尘子听着白瑁那高亢的声音,知道她被刚刚的巨响震得一时失聪了,只能深深地叹息:“你醉了。”他手中捏个诀,将白瑁定在空中。白瑁倒也好说话,在空中舞了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这能开山裂石的金铃交给白瑁本是只做防身之用,哪知白瑁竟真地用这金铃开山。
这泉眼暗中连通着东海水脉,本有整座葫芦山山石镇压,只能汩汩而出,如今被白瑁砸开了山石,水喷薄涌出,如若不赶紧制止,不仅葫芦山塌陷,葫芦山附近方圆百里也将成泽国。
心尘子先用术法将金铃从泉眼中取出,金铃升起,那五丈有余的水柱终于矮下去一半距离。心尘子心中仍不敢放松,专心用法术压制那水柱。
待到白瑁醒来已经是翌日,日上中天了。她揉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先吃了一惊,葫芦山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汪洋般的水面。
心尘子立在水面上,右手托着那串金铃,左手不停地变幻法诀,拇指依次从左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关节处压过,极有规律。那串金铃上七个铃铛也随之依次放出光芒,比昨日白瑁念诀时的光芒胜出百倍,金铃的光芒汇在一起形成一道如有实质的光柱死死地压在水柱之上。那水柱已没有昨日那般高了,但仍有将近两丈高。
白瑁的目光落在那汹涌的水柱上,终于模模糊糊地回忆起前一日的事,霎时明白自己闯了大祸。
心尘子见她清醒过来,倒也没有过分责备她,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白瑁,当年你在道观就是个爱闯祸的性子,如今看来还是一如既往。”
白瑁飞红了脸讷讷无语。当年在道观中,她的确是活泼好动了些。那时道士们不像现在的道士,戒荤戒的并非肉食,乃是葱、韭、薤、蒜、芫荽五样,除了每月初一、十五茹素外,其余时间并不忌,道观后院里便也养了些鸡鸭。那时的白瑁贪吃,经常趁道士们不注意去斗鸡捉鸭,又会上树捉鸟,下河捕鱼,甚至会跳入厨房灶间偷吃。别人还好些,很少能抓她个现行,但心尘子却常常能在她犯事时逮住她。那时,心尘子就会很无奈的叹气,轻轻地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放她离去,甚至会帮她掩饰过去。
白瑁自觉这次和以前不一样,这次的祸事实在大了些,臊眉耸眼地在一旁,满心以为会听到心尘子严厉的批评。
心尘子不想苛责她,还是如以前一般叹了口无奈的气,只交代了让她独自去涂山还回鸣风扇后再回此处,“你这一去一回后,估计此间的事也就可以了了,恰好可以带你去紫府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