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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苏婉之幸:转机悄临风雨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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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转身欲走,袖口却传来轻微阻力——林恒的剑穗不知何时缠上了她腕间的珊瑚串,在暮色中摇曳如一道未系的心结。

海风卷着咸腥味掠过栈桥,苏婉腕间的珊瑚串被剑穗缠出细碎响动。

林恒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掌心被账册磨出的薄茧,远处归港的渔船上飘来《采菱歌》,词句撞在两人交错的衣袂间碎成齑粉。

"那日你说王府不需要会哭的菟丝花..."苏婉忽然轻笑,指尖戳了戳林恒腰间悬着的平安符,里面还裹着她上元节求的签文,"却没说也不许人疼。"

林恒喉结滚动,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箭疤。

月光将那道狰狞的伤痕镀成银白色,隐约可见皮下埋着半粒青金石——正是三年前苏婉被嫡姐摔碎的耳珰残片。

货船鸣笛惊飞了桅杆上的夜枭,苏婉的惊呼被林恒用唇齿封进翻涌的潮声里。

他指尖沾着苏婉眼尾将落未落的泪珠,在木栈桥上画出歪斜的并蒂莲:"你当那三十箱沉香为何能顺利运进王府?"

咸湿的夜雾中,铜钱与佩剑的共鸣愈发急促。

当赵帮主的玄铁算盘声穿透第三重货仓时,两人同时松开交握的手。

苏婉摸到袖袋里多出的鎏金钥匙,冰凉的齿痕正对应着宋氏账房暗格的机栝。

三日后暴雨倾盆,赵帮主踹开茶行后门时,宋老板正捧着鎏金紫砂壶浇灌窗边的昙花。

二十名漕帮汉子鱼贯而入,每人腰间别着浸过桐油的竹哨——这是要烧船的阵仗。

"宋掌柜好雅兴。"苏婉抖开油纸伞,伞面绘的正是爪哇商船被扣的码头图,"就是不知泉州港的私盐,浇不浇得出西域雪莲?"

账册摔在黄花梨案几上惊飞了茶宠,宋老板指尖的翡翠扳指突然裂成两半。

赵帮主用算盘尖挑起他后颈衣领,露出半截刺青——竟是漕运衙门的暗纹。

"小娘子这招请君入瓮,倒比说书先生讲的精彩。"赵帮主突然将宋老板按在窗棂上,暴雨斜打进他眦裂的眼角,"你猜猜,你那位巡漕御史干儿子,此刻是跪在刑部还是躺在运河底?"

铜钱蜂鸣声穿透雨幕时,苏婉望见对街酒楼闪过半张熟悉的脸。

商会副会长的山羊须沾着酒渍,手中把玩的正是宋氏私印的拓片。

更诡异的是,他身侧小厮捧着个雕花檀木盒,盒角沾着王府书房特有的金丝楠木屑。

"赵帮主,劳烦给宋掌柜喂盏醒酒汤。"苏婉突然将油纸伞倾向东南方,伞骨暗藏的铜镜折射出对面雅间的动静,"用那坛泡着暹罗壁虎的竹叶青。"

暴雨在青石板上敲出密匝的鼓点。

当林恒带着刑部官差冲进茶行时,苏婉正用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宋老板颤抖的喉结:"您猜副会长此刻是在数银票,还是在烧账本?"

暮色四合之际,苏婉站在码头望着漕船将宋氏货箱尽数沉入海底。

赵帮主抛来的玄铁算盘突然发出裂帛之音,第七枚算珠滚到她脚边,内里竟藏着半片带血的指甲——正是清晨失踪的那个茶馆说书人。

海风送来戌时的钟声,苏婉望着商会方向渐次亮起的灯笼,指尖轻轻叩响袖中鎏金钥匙。

副会长今日差人送来的拜帖还带着沉水香气息,帖上却沾着林恒书房独有的松烟墨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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