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苍穹阁（2/2）

监察御史獬豸冠射出的金光如利剑劈下时，紫光碎片落地竟化作扭曲的蝌蚪文，在青砖缝间挣扎片刻方化作黑烟消散。

秦羽握紧玉圭时，地脉震颤的频率正与李治冕旒上游走的金龙龙吟相和。

武则天发间金凤步摇吞吐的赤色火焰里，隐约可见武周新字的雏形在火中沉浮。

当第三条龙脉彻底融入地脉，殿外突然传来惊雷，雨滴坠地竟凝成无数微小的持戟兵俑，列阵守卫在领主府四周。

秦羽单手按在冰凉的垛口上，鎏金玄甲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城下三十丈宽的护城河倒映着天边火烧云，粼粼波光里浮动着炊烟袅袅的坊市轮廓。

秋风掠过他腰间悬挂的蟠龙玉珏，带起一串细碎清音。

“启禀领主，议事时辰已至。”亲卫的禀报声自石阶下传来。

秦羽最后望了眼西边天际，那里层层叠叠的山峦仿佛蛰伏的巨兽。

他转身时，玄色披风扫过青砖上零落的银杏叶，金甲鳞片相击发出细碎的铮鸣。

议事厅内十二盏青铜蟠螭灯次第燃起，将四壁悬挂的《九域堪舆图》映得纤毫毕现。

当秦羽踏过三尺高的朱漆门槛时，列席众人铠甲与朝服上的金线在火光中骤然亮起，如同繁星坠地。

“参见领主！”整齐的甲胄碰撞声与衣袂摩擦声里，秦羽注意到褚遂良腰间的青玉笏板微微发颤，许敬宗藏在广袖中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象牙算筹。

秦羽屈指叩响檀木案几，惊得烛火摇曳：“三日前，幽州商队于黑水渡遭劫。六车精铁，两车弩机配件。”

他刻意停顿，看着李义府的喉结上下滚动，裴行俭的指节因握刀过紧而泛白，“劫掠者腰间悬的，是绘有九霄云纹的令牌。”

当说到“苍穹阁”三字时，韩当突然单膝跪地，玄铁护膝与青砖相撞的闷响让众人心头一颤。

这位水军统帅的声音像淬火的铁：“末将请命率蛟龙卫夜袭白狼寨！萧逸风仗着异人不惧轮回，竟敢在渭水设伏......”

“韩将军稍安。”秦羽抬手虚按，腕甲上的睚眦纹在火光中狰狞欲出，“徐世绩、苏定方听令。”两位老将同时踏前半步，战袍铁鳞摩擦出火星。

“着你二人率玄甲骑三百，今夜子时与宇文成都合兵。”秦羽指尖划过《九域堪舆图》上朱砂标注的山川，“取道飞狐陉，截断苍穹阁在雁门的分舵粮道。”

“末将领命！”徐世绩的狮头吞口铠与苏定方的虎纹护肩同时低鸣。

秦羽转向文臣队列时，注意到管仲正在绢帛上疾书，狼毫笔尖悬着将坠未坠的墨滴。

“裴行俭。“青年将领猛然抬头，腰间新铸的环首刀撞在青铜灯柱上，惊起一串流火。

“你带神机营随杨林将军南下。”秦羽屈指弹在标注着“白狼寨“的漆绘木雕上，“三日之内，我要看到苍穹阁在云中的箭楼改挂玄鸟旗。”

“诺！”裴行俭抱拳时，袖中滑落的铁蒺藜在青砖上滚出七步，正停在刘仁轨战靴之前。

秦羽最后看向水军统帅：“韩将军的大力水手不必强攻。”

他解下腰间蟠龙玉珏掷在案上，惊得十二盏青铜灯焰齐齐西倾，“魏文通的铁鹞子已在苍头河上游筑坝三日。”

灯火复明时，众人看见年轻领主嘴角噙着冷笑：“待你焚毁白狼寨战船，开闸放水的令旗......”他指尖轻点玉珏上流转的云纹，“就悬在萧逸风中军帐的旗杆顶端。”

烛影在《九域堪舆图》的羊皮卷上爬过潼关要隘时，秦羽已取下悬挂在蟠螭灯下的青铜令箭。

他腕间的玄铁护腕与令箭上斑驳的绿锈相撞，惊起檐角铜铃一阵叮当。

“杨林。”将军闻声出列，玄甲缝隙间露出的鬓角染着塞外霜雪。

“着你部陌刀手为先锋，破晓前抵近苍穹阁设在阴山北麓的辎重营。”秦羽指尖划过地图上蜿蜒的河套地区，“那些异人用机关术仿制的霹雳车，正好给我们送些现成的火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