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本来也活不长（2/2）
“我本来也活不长。”纪木的声音平淡而决绝，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他那双含着水的眼睛，如同轻巧的羽毛，轻轻地落在男人的心头，激起一阵涟漪。
他的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看淡生死的坦然。
“什么意思……？”男人只觉自己仿若魔怔，心中憋着一股闷气，令他难以自抑。
他看着纪木，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拥抱这个青年，甚至想要触碰他的脸颊，让他告知自己实情。
“说了你们也听不懂——我的极阴命格被夺走，身体又长期受到阴气的浸染侵蚀，这样下去是必死无疑的。”纪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那是对自己悲惨命运的无奈。
“那……？”下意识地，男人的双唇凑近了青年的耳垂，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
他停下了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如果加上这里的电击，药物治疗……会怎么样？”
男人只觉得自己疯了，之前治疗的对象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因为这里的治疗主要是针对身体折磨促进精神引导改造，一般不会有因为承受不住治疗死亡的，但现在，他居然会担心这个青年能不能活下来。
“……都说了是必死无疑，医生你这不是白问吗？”话音刚落，青年的脸色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仅留下一片死寂般的苍白。
“这里的治疗……当然是起到一个催化作用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那是对这种所谓治疗的不屑。
“是那个女人送你来的。”男人低哑着声音如此说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我可以放你走，但我想让你和我在一起。”他的话让纪木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嗯？”青年似乎觉得有些好笑。
“你不是说……这是病吗？医生？”
纪木相貌出色，灰蓝色眼眸在灯光照耀下折射出粼粼光芒，那光芒中带着一丝冷意。
“还是说……”青年今天没有被绑起来，他就这样斜倚在椅子上，突然揪住医生的衣领，迫使对方俯身。
两人的面庞贴近，青年眼底潜藏的情绪如潮水般涌动，面上却毫无波澜，神色甚至堪称平静。
“……医生也患病了？”
他的眼神直直地盯着男人，像是要把他看穿。
“对，我想我确实病了。”
男子紧紧拥抱着青年，曾经孤傲冷漠的面容似乎被无形巨锤击溃，裂痕遍布。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愧疚，有怜惜，也有对自己的厌恶。
“我可以终止你的治疗，但前提是你要忘记那个付北然，无论是爱，还是恨。”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是内心挣扎的表现。
男子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紧紧握住，痛楚难以忍受，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过这般深切的怜悯。
一个已经没几天可活的孩子被送到这里，还经历了一周惨绝人寰的治疗，究竟是有多狠的心才能干得出来。
“可是医生，我对他的恨，恐怕暂时不允许我忘记他呢……”
不知是情意让他的思维变得模糊，还是纪木的话语蕴含着某种魔力，男人感到自己不由自主地被引领着。
“没事，你可以先和我走，之后我们可以尝试催眠……”
话音未落，刀刃刺入血肉的声响骤然响起，男子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没有想到，那面色苍白的青年，就这样干脆利落地拿刀刺穿了他的胸膛。
“你……”他的口中溢出鲜血，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痛苦。
“医生……你开出的条件的确很令人心动。”青年轻轻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但是，很抱歉……”
明明那么纯真无邪的长相，嘴里吐出来的却是一针见血刺破伤口的刀。
“……我想，你的治疗真的起作用了。”青年微微上扬嘴角，艳丽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危险的笑意，眼中却充斥着寒气。
“你让我感到恐惧……和厌恶。”
纪木的笑容慢慢消失，眼中光芒渐趋冷淡，他缓缓将沾满血珠的匕首从男人的胸膛中拔出，那动作如同死神收割生命般冷酷。
“……谢谢医生，你的治疗——很成功。”
青年用力一推，男人仰面倒地。他缓缓抬起脚，踩在男人的胸膛上，鲜血在白大褂上蔓延开来，那场景如同地狱中的画面，血腥而恐怖。
“这就是我的给你的回馈……医生。”
密闭的黑暗房间里，眉眼艳丽的青年捡起地上的刀，刀尖轻轻划过尸体的脸颊，那动作轻柔得如同情人的抚摸，却又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医生。”青年依旧垂着长长的睫毛，秀美的眉毛紧蹙，看起来温柔又无辜，前提是忽略了房间中那浓郁的血腥味。
“这把刀，就是我给你的答案。”
那种浓厚的阴暗气息如细流汇聚，化作一条条纤细密集的血线，这些蛛丝般的血线在空中扭曲盘旋，将纪木的视线染成了一片深邃的殷红。
“你的治疗起作用了，所以我才会厌恶你的触碰，杀死你。”
纪木青色的眼圈在他下垂的眼瞳下方留下深深的痕迹，那是他疲惫和痛苦的象征。
“……但这并不代表你成功了。”
纪木手中的刀不断举起落下，一次次刺入男人逐渐冰冷的尸体，眼中闪烁着极端的病态与疯狂。
他像是被恶魔附身，在这血腥的杀戮中宣泄着自己的痛苦和愤怒。
“你看……治疗在某种意义上帮助了我，反而证明了你理论的失败。”
青年那清澈好看的眼睛里，虽然盛满了破碎的水雾，嘴角的笑意却显得格外诡异。
“因为那不是病。”
他从男人洁白大褂的口袋里摸索出一盒烟，修长的指尖轻巧地夹起一根，悠悠地点燃。
袅袅升起的烟雾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宛如黑暗中闪烁不定的火光，那是他在这黑暗世界中最后的一丝冷静。
“所以无法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