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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神秘的兄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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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桥瓦子就在望春门外,望春门是京城的东门,京城城门之外的瓦子并不多,最大的一家就是朱家桥瓦子,平日里瓦子中人来人往,装饰规模自然比不上城里的桑家、刘家瓦子,但来瓦里玩耍的人可一点也不比那些城里的瓦子少,如果逢集或者过节,只怕还要多些。

在瓦子的最深处,矗立着一座三层的小木楼,它远离繁华热闹,孤独地占据着街道尽头,小楼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是且青石砌成,高达丈二,即使站在墙边,也只能隐约看清三楼的窗子,一二楼全都被遮盖住了。

路过此处的人很少,因为街道的尽头只有这一栋小楼,小楼的后面是一排树林,树林的外面就是广袤的田野了,田野与树林之间还有一条宽达十余丈的河面,如果想要横穿树林到田野去,那就只能顺着这条河向下游再走上四五里地,那里有一座木桥。

今天是十五,正逢一个月里最大的集,瓦子里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喧哗吵闹之声,也少不了女人孩子的尖叫之声,一些浮浪子弟哪能不趁这个机会捞点便宜呢!瓦子中那些货药、卖卦、喝故衣、探搏、饮食、剃剪纸画的人也都不甘寂寞,不住大声吆喝。

当然最热闹的去处永远是勾栏,朱家桥瓦子里的勾栏少说也有二十多家,但都低矮的平房,最多也就两进,无论是外面的装饰还是里面的器具都跟城中的没有办法相比,女人的才艺也就一般,她们要么姿色平庸,要么年老色衰,只好靠厚厚的脂粉来掩盖岁月的痕迹。尽管如此,在东门外,勾栏里这些女人们还是很受欢迎,因为能够来这里花钱找女人的男人也比不得城中那些一掷千金的阔少们,他们大多都出身农家,或者出卖气力,稍有些财力的也不肯在这里消磨时光。

当李三究正在瓦子里卖力的讲“说话”时,那栋小楼的后面出现了一些动静,四条小船将二十多个人悄悄地渡过了小河,河面宽阔,河水流淌得并不迅急,十余丈宽的河面眨眼间就到了。二十多人穿过树林,一个青衣人引着他们来到小楼的后院墙外,一扇小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这些人鱼贯而入,除了树林中发出的哗哗声外,听不到别的声响。

当这些人全部进入小楼之后,四只小船被人抬起来送到院子中,小门又静静地关上了,似乎从来也没有发生过什么。

小木楼很有年代感,外面的桐油都已经大片剥落,露出了里面有些发黑的木头,院里竟然一棵树也没有,但收拾得很干净,一根杂草也看不到,因此它地处孤僻之处,却没有荒凉之感,它整体带给人的是一种冷漠,还有难以言说的威严!

二楼只有一个房间,因此它可以容纳三十人。现在黑色的长桌边只坐着八个人,六男二女,年纪都不大,大概都不超过三十岁,原本觉着自己很年轻的铁斌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这帮人中的老大哥了。

他们按照青衣人的指引依次坐在长桌一侧。中间的就是肉行的铁斌,他的左侧坐着花子帮的新任帮主秦讨,他的左肩上缝着六条五彩斑斓的锦袋。百年来,能够以六袋的身份坐上花子帮帮主位子的,只怕只有他一个人了。

秦讨没有第一个坐下,他知道花子帮经历这次重大打击后,实力已经不如肉行了,但他脸上仍然挂着谦卑的微笑,从容坐在了铁斌的下首,并且还向肉行的新把头轻轻点点头。

第三个坐下的是司马骨朵,她坐在了铁斌的右侧,一阵香气袭来,让铁斌感觉有些不自在。司马骨朵是原来花行的大把头司马穗的独生女儿,铁斌原来就见过几面,他对这个漂亮的姑娘很有好感,听说她不仅温柔婉丽,而且有一身不错的功夫,尤其擅长暗器。

花行在京城中算是几大行中声誉最好的,行里大多数的成员都是女子,她们从来都是温柔大方,待人和善,而且行里很多人都信奉佛教,每逢佛门盛事,花行宁可停业一日,也要参与佛门盛典。

司马骨朵向铁斌嫣然一笑,缓缓坐下。她跟秦讨一样清楚,如今各大行应该唯铁斌马首示瞻了。半年来各大行频遭不幸,原来各大帮主的把头不是为人所杀就是突然横死,唯有花行的大把头司马穗不但活了下来,而且还很健康,当老人接见了一位上门求教的陌生人后,第二天就主动将把头的位置让给了女儿。

第四个坐下的是咸翼,盐行的新任帮主。他的父亲正值五十多岁的壮年,盐行里所有的兄弟都认为大把头能活到一百岁,实际上他也许真的可以让自己的身体存在得更长久一些,因为他的尸体被埋在了一大堆盐里,当兄弟们将他搬出来时,仍然栩栩如生。

咸翼身怀利刃应约而至。他坐在了秦讨的下首,秦讨也给他一个微笑,咸翼可没有这个心思,他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愤怒!

第五个坐下的是米行的新把头万年丰,他坐下的时候,司马骨朵还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万年丰足有二百多斤,身躯肥胖得惊人,肚子顶住了桌沿,他不得不将椅子向后移了二尺,才把身子勉强塞了进去。

对于这个整日总是满脸笑容的大胖子,其余的人一点陌生感也没有,因为如果万年丰站在他父亲万盛的身边,大多数人会将他们当成是亲兄弟。米行在各大行中生意做得相当好,除了“民以食为天”的原因外,还因为万家父子都懂得和气生财的道理。万盛暴毙同样被众人视为理所当然,据说他食量极大,一顿能吃下整只羊,还可以饮下二十斤酒,就这样,每日还要比别人多吃一餐。

万年丰一边喘着,一边给司马骨朵一个歉意的笑容,然后又隔着她给铁斌抱了抱拳。

第六个坐下的是水行的新把头黑潭,他又高又瘦,皮肤黝黑,嘴唇上有两条窄窄的髭须。他与所有的人都不是朋友,喜欢独来独往,跟原来的水行把头性格截然不同,水行无论从势力上还是赚钱的能力上都自在几大行的下游,但水行的人爱交往是有目共睹的,他们的势力遍布京城,黑白两道都混得熟,讲求名声,哪怕是行中最低层的兄弟被人欺侮,大把头也会挺身而出,找回面子。

因此,当大把头水四方被人一刀砍死之后,水行的上千个兄弟竟然停业半个月,每日游荡在京里的大街小巷之中,要找到凶手,直到宫里御用的水都出现了问题后,才逐渐恢复了行当,但一直到现在,仍有不少兄弟在为找到凶手而努力。

所以今天大家看到是黑潭接任了新把头的位子时,都有些吃惊,因为黑潭的风格与原来的水行大相径庭,况且他不过是水四方的义子,而水四方有四个儿子,个个都已经成年。

黑潭挨着大胖子坐下,他寂静无声,而一向热情的万年丰竟然也没有给他一个笑容,似乎担心这个冷冰冰的年轻人会凝结自己的热情。

第七个坐下的也是个姑娘,她坐下时掏出一方绢帕擦了擦椅子,然后又小心地收起来揣进怀里,她高耸的双峰让这个动作有些吃力。香姑娘是新任的油行把头,虽然穿着很考究,但仍然掩不住身上散发出来的芝麻香气。无论是豆油、菜油,还是芝麻油,甚至包括灯油,都是油行的买卖,据说油行的实力绝对不比肉行差多少。

香姑娘泼辣性感,不让须眉,据说她跟油行中所有俊俏的小伙子都勾搭,但只是据说,因为从来都没有人站出来承认这个事实,不仅因为香姑娘床上功夫好得出奇,而且还有人说她一身武功也很了得。

她坐下时顺手拍了一下黑潭的肩膀,轻声一笑,“小黑子,好久不见啦,一向可好?”

黑潭向左侧闪了一下,面无表情,也不跟她搭话,姑娘却也不恼怒,又是咯咯一笑,坐了下来。

虽然上面的据说很多,但大多没有证据。但有一点是在座所有人都知道的,那就是香姑娘可是油行原来的大把头的相好。她十四岁就跟了大把头在街面上混,最后面子混得竟然比大把头还响,行里有什么大事小情,大家都来找她。大把头的原配曾经来闹过一次,香姑娘把那个满身油晃晃的肥胖婆娘扯进屋里谈了一个时辰,水娘子满脸绯红地回家去了,并且再也没有闹过。

大把头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大街上,全身一点伤也没有。香姑娘看见他的尸身时,一滴眼泪也没落下来,她只给这个六十多岁的老男人风风光光地办了个葬礼,之后就自然而然地接了把头的位子,油行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

当七个人都坐好后,青衣人就静悄悄地退了出去,一时间,屋里只听得到万年丰粗重的喘息之声,偶尔会听到一声轻笑,那是香姑娘耐不住寂寞的笑声。

黑色的长桌上什么都没有,连一杯水都没有。

一扇小门打开了,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清绝老者走了出来,他一身道装,头上的道冠金灿灿地,竟然是黄金打造。见了众人,躬身稽首,左手拂尘轻轻一挥,在长桌一端安然而坐,双眉雪白,隐约遮住了他的双眼。

众人见他一派仙风道骨,不由肃然起敬,均都起身向他行礼,老道仍然双目低垂,空着的右手轻轻向下一按,示意众人坐下。

所有的人都精神一振,没想到请他们来到此地的竟然是一个道士,而且看上去似乎鹤发童颜,一身清气。

突然一声清脆的笑声传了过来,“大哥,你没有请小竹子也过来玩吗?”

“胡说八道!”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今天的日子何等重要,他怎么会来!”

姑娘似乎很不高兴,“大哥,你答应过我的,要他来见我的,我都……都有些想他啦!”

“还要胡说!你是个大姑娘啦,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怕羞!”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男子年纪四十岁左右,身后跟着个瘦弱的姑娘,她头发枯黄,皮肤苍白,似乎身体不大好。

老道见二人进来,缓缓起身,向那汉子微一颔首,看那姑娘时,脸上却带出笑容来。姑娘跟着兄长走到长桌的另一边,一边坐下,一边笑道:“司马道长,多日不见,您老可越发精神了。”

“不敢,姑娘似乎比上个月也胖了一些,老道给你开的方子你可按时服用啊?”

姑娘却没答话,她的目光被对面的两个女人吸引住了,她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刚要说话,长兄拍了她胳膊一下,要她禁口。

便在此时,一个身影跃过长桌直扑过来,正是咸翼,他手中握着一把精光闪烁的短刀直刺大汉前胸。

咸翼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但短刀刀尖距大汉胸前一尺处时突然停止不动,原来坐在长桌一端的道长拂尘早卷住了他的手腕,咸翼双目充血,满面胀得通红,却只能伏在桌上喘气。

那大汉只点了下头,道长手臂圈转,拂尘收回,“当”的一声响,短刀落在桌面上,众人这才知道这张长桌竟然是精铁打造。

“咸公子莫急,你想报仇也不争这一时三刻,要我把话说完再动手不迟。”汉子脸上平静如初,并无丝毫变化,他络腮胡须根根直立,长约半寸,看上去很是威猛。

“好!行听你说,早晚都是一样,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咸翼回到座位上,看了一眼老道,道长似乎对刚才的事情一无所知一般,仍然闭目端坐。

铁斌注意到对面的兄妹二人对这快如闪电的一击显得无动于衷,那个瘦弱的姑娘眼睛也没有眨上一下,似乎对于危险的遽然到来早有心里准备。想到此处,铁斌心里咯噔一下,这样的人如果有一天会成为对手,只怕……

万年丰突然说道:“姓咸的,人家好意请咱们来做客,你却带着家伙进来,又凭空出手伤人,这是什么意思?”

“万胖子,你少在这里充什么好人啦!”说话的竟然是黑潭,“这几个月咱们几大行都遭了人家的暗算,老把头无一幸免,你道是巧合吗!”

“你……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是……是他们做的手脚?”万年丰一边大声喘息,一边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点向对面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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