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西山决战,英雄埋骨 一(2/2)
“去了说什么?”
史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不用特意说什么,见上一面就够。”
“话讲多了反而坏事。”简雍讲完后退一步静待。
刘琰听着俩人一唱一和,感觉哪里不对味儿,史路明明是自己的属下,怎么和简雍一样像是刘备的说客?
拿下中山后就没有选择,稳住袁谭就等于稳住袁尚,这样南下合兵会少很多麻烦,谁当家谁做主都一样,刘备要的是河北尽量拖时间。
袁尚正包围着平原,果然这一次没那么好打,他还不知道刘琰占了自己地盘,等到信使到来弄清楚情况大发雷霆,点齐兵马就要来争夺。
多亏部下一致劝阻,刘琰没继续扩张双方还有转圜余地,现在与袁谭已经无法调和,可别把袁熙推到袁谭那边,当下最大的敌人还是曹操,既然不能马上打下平原,还是先回师解邺城之围要紧。
过一段时间,听说史路偷偷进城见袁谭,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这一招果然好使,袁谭对外宣称史路代表二弟来说和,对此袁尚可不敢相信。
等史路从平原出来转而前来军营拜访,袁尚强忍住报复的冲动,承认袁熙实际占有地盘,双方保持现有态势不变,约定袁熙可以南下汇合共同对抗曹操。
建安九年四月,趁袁尚第二次远征青州,曹操集合了全部主力发动灭国之战,攻占武城堡进而包围邺城,大军连营四十里挖掘地道堆积土山连日猛攻,先是苏由后有冯礼接连背叛,邺城一度被攻破城门,亏审配奋力死战才度过危机。
五月中旬,曹操派遣偏师攻下九侯城,控制了漳河上游的水闸,没过几天曹军临城掘壕,开始壕沟挖得很浅,随着宽度增加逐渐延长,眼见与漳河就隔着一道堤坝。
临近夏季汛期怎么会看不出来要做什么?军力有限守城已经很困难何谈出兵阻止?审配只能大声嘲笑壕沟挖的太浅,以此安慰军心。
此时曹操大军已经包围邺城三个月了,安国到邺城六百多里,全速行军也要仲夏才能赶到,事态危急刘琰没时间多准备立刻出发。
一路上要求途经各地集中军队随自己救援,除了赵国都尉沮鹄举郡跟随之外,其他相应者寥寥无几。
刘琰本想带军队去九侯城驻扎,背山靠湖有利于防御出击也容易,走到距离城池三十里遇到了孟岱和韩猛,这才知道九侯城已经陷落多时。
九侯城的位置太关键,刘琰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带着军队临近一看曹军旗号数量还不少,自己这点人打下来也守不住。
行踪暴露没准曹操会杀过来,反正此地不宜久留,转向邺城北面找到一个土岗立下营寨,袁尚从平原回师,军队一定会从从东边过来,到时再主动去汇合也方便。
刘琰带着骑兵在土岗高处设营,步兵营地顺着斜坡一直延伸到漳河边上,这样安排既方便骑兵迅速出击也利于军队取水。营地建好以后没少站在高岗上观察,看的刘琰直摇头,曹军人数太多了,想打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见到刘琰军远远跑到漳河对岸,还在高岗上扎营,曹操也不急着攻击,好戏总要有观众,既然被你看穿了,那就请尽情观赏吧。
夜里睡的半梦半醒,外面传来轰隆隆的低沉声响,似乎是很多大石头在滚动,不一会儿低地步兵营地喊叫声四起。
刘琰一个机灵起来,几步跑出帐篷外,目光所及步兵营地人影攒动嘈杂,都在争先恐后朝山岗上爬,月明星灿之下漳河水面黑糊糊一片。只剩窄窄的一条反光,滚动中夹杂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似乎整个大地都在向东滚动。
黑暗里贪至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不是夜袭,哨骑来报说是漳河泛水了。”
刘琰脸色瞬间惨白:“贪至防守营地,叫鲁昔带人过来!”
这种缺德事只有曹操干得出,先占九侯城又挖壕沟,早就想到是水攻奈何无力阻止,看来邺城凶多吉少,现在最担心袁熙出事,得赶紧带鲁西去接应。
伸手抓住一个跑过眼前的侍从:“别慌,去告诉霍奴紧守大营,不能乱!”
走两步再次抓住一个传令兵:“去赵渎那里,让他收拢军士向坡地转移,不要乱!”
新兵在黑夜里只顾乱跑,整个大营到处是人影,靠少数老兵弹压很可能导致营啸,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转移到安全位置,至于糊涂的人,他们活该去死。
袁熙大帐前空空荡荡,门口几个卫士蹲在地上不知所措,其余人不知被洪水冲走还是借着黑暗逃跑了。
到现在袁熙还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曹操真的疯了,残肢血污泡在脏水里,正是蚊蝇最好的养料,秋季瘟疫肆虐全城人都会死绝,就不怕天罚吗?就不怕后代替他偿还血债吗?
袁熙后悔没听老婆的话,当初就不该逞能留在坡下,哆哆嗦嗦举着甲胄,套了几次没有成功,甲叶子刮掉几撮头发疼的直龇牙。
冷不丁刘琰提刀进来,惊得袁熙后退一步:“你现在杀我可不是时候。”
“放屁,你死了我怎么办?”
刘琰收刀入鞘,坐到袁熙身边拿起水猛灌一口:“别穿铁甲,落到水里死的更快。”
“快帮我,快帮我。”袁熙似乎没有听到,仍旧举着铁甲胡乱朝头上套。
九侯城提起全部闸门,怕是整片湖都给放干了,水量突然暴涨从高处冲下来大量泥土,流经邺城漳河两岸全是泥石流,掉进泥石流穿不穿甲都一样无法救援。
刘琰无奈帮袁熙穿好,又仔细勒紧甲胄:“行了,赶紧跟我走。”
漳河水夹杂着粘稠稀泥就在前方几步汹涌奔流,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出了帐篷才走几步脚下全是泥水,在等一时半刻怕要没过脚面。
看到眼前洪水袁熙吓得双腿瘫软,还是靠鲁昔帮忙才爬上马背,一路神情恍惚摇摇晃晃,全靠鲁昔步行牵着马才安全返回坡顶骑兵营地。
折腾到东方朝阳升起天色大亮,水流变缓轰隆声逐渐减弱,光明是治愈惊恐的唯一良药,军队逐渐平静下来,在各自主官的率领下有序转移到高处。
站在岗上看去,漳河宽度扩大不止一倍。,刘琰所处北边还好,南侧邺城地势相对较低,洪水漫过俨然一片泽国。
步兵大部分都驻扎在临河的坡地上,洪水上涨人也随着本能躲避,人员伤亡很小主要是物资损失很大。清点一番只有曹性军保持完整,丢失物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让所有人都大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