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不明不白。（2/2）
看样子槿笙似乎已经询问了很多次了，但她始终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
前辈则是一言不发，一直在点头或者摇头。
“行吧……寒岩，带他去手术台，我亲自剖开看看。”
“……？！”
听到这个消息后，前辈下意识地浑身一震，双手紧紧地扯着门框不愿意松开——他知道寒岩真的会那么做。
“……这次不抽血？”
寒岩一边用单手环住前辈的腰，一边用另一只手一根一根地掰开前辈扣在门框上的手指头。
“啊对，你说对了，确实应该拿他的血研究一下……能够产生那么大的变化，他身上确实有不一样的地方。”
“其他人不看了？”
“当然要看了，你带着他，跟我一起把那些人给问完了再拎他去手术台那。”
“……”
她点了点头，将前辈夹在胳膊那带着一路走。
［你这……这是能带着人走路的姿势吗？］
【我觉得可以。】
〔我也觉得，只要能用不就好了？〕
［你们俩真是……］
寒时一如既往地吐槽着，然后又一如既往地被怼了。
也就祂哥不会怼祂了。
……
这次的记忆给人一种看了又没看的感觉，大概是因为里面说的东西在目前看来好像不怎么重要。
啊，除了知道实情的那几个。
“同化……力量……”
莳烛坐在那里一边扣着坐垫一边嘟囔着，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祂又很快打消了那个念头。
毕竟在祂的认知里寒岩不可能会冒险和‘世界’做交易，因为那跟自投罗网没有区别。
而且她也不可能会去找‘世界’规则的代行者……毕竟这家伙的存在几乎已经跟传说没什么区别了，连祂也不知道这玩意现在在哪。
可是……万一呢？
万一寒岩她真的选择了走这么一步“险棋”呢？
祂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是缺少了一部分记忆——是关于寒岩向祂全盘托出的计划的。
“——”
偌大的放映厅内回荡着键盘的敲击声，桦和泽雾依旧在尽力将枫修好。
哦，只有泽雾在尽力，桦不是很想尽力。
“我说……你该不会还想让他回来吧？”
桦这么说着，随意拨弄了一下枫的头发。
“毕竟也算是我的孩子……”
“哈……真是好笑，一个完全通过数字搭建出来的ai意识也值得你这么上心？”
“……”
“哦对，那家伙也是。不过这不重要，反正他已经把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了。”
他摊手，脸上的表情却和“无奈”两个字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再问你一次，你把他的意识和谁互换了？”
“这很重要吗？现在的他可比那家伙好控制多了，只要给个铲子他就能给自己挖一个坟出来。”
“……”
似乎是没耐心了，泽雾直接瞪了桦一眼，让他赶紧说。
“啧……你听说过市警局的那个前任局长的事吗？”
“几年前失踪了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疯子。”
“……你把他的意识和729号的意识互换了？”
泽雾暂时停下了手上重启枫的大脑的动作，转身利用他脑内的计算机开始寻找关于这位“前局长”的事情。
只是……网上她能找到的所有消息都没有记录这个人的名字，这也就意味着使用常规手段是无法得知这个人的名字的。
“是啊，毕竟谁让他是个更好控制一点的疯子呢？据说就是因为这一点他的父母才不愿意将他培养成继承人的。”
这座城市里的制度腐败不堪，很多位置只要有关系或是有钱就能上去了。
包括这种直接关系着城市治安的位置。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你把729号的意识和他的互换之后，729号就用着他的身体成为了局长？”
“是啊，不过我一开始也没打算那么做就是了。”
也就是说，在众人眼前的这个“枫”……实际上是那个前局长吗？
“但是他失踪了……”
“说是失踪……但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吧？那家伙早就死了。”
“……”
“哦对了，这回可不关我的事，我可是一点手脚都没动过。”
桦似乎并不觉得这种事情是机密，他甚至没有压低声音。
“这个人……他叫什么名字？”
“朝荷，朝阳的朝，荷花的荷……名字倒是起得挺文艺的，骨子里却是个变态。”
“……”
看着仍然处于昏迷状态的朝荷，泽雾看向了荧幕上的寒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和寒岩有关。
“说起来，在还没被我跟那个谁互换意识的时候，这家伙和她走得还挺近的呢。”
“……谁？”
“当然是729号和寒岩啊，不然你以为是谁？杀手和局长走那么近不要命了？”
“……”
好样的，这下真是和寒岩有关系了，而且看样子关系还挺深。
“不过几年前确实有人说过看到寒岩和那个局长走得很近……没准是已经发现了呢？”
“……？”
“他们关系还挺不错，每次见面都在那搂搂抱抱的，我都感觉自己是在棒打鸳鸯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桦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你的意思是，寒岩和729号是那种关系？”
“谁知道呢。”
桦看着朝荷，眼底划过一丝轻蔑。
“……？怎么了？”
“这个蠢货，729号都能把寒岩治得服服帖帖的，结果一到他手上就玩完了。”
他愤愤不平地踹了对方一脚，一脸“你不会就让我来”的样子。
“……”
檀淞和匿杺围观着这场闹剧，然后时不时往荧幕那边瞄一眼。
面对朝荷的事情羽筱也不好过多评价，只能在心里暗自希望“笑脸”能赶紧过来。
又过了好一会，朝荷终于是被他们给重启成功了，这时候“笑脸”也出现了。
『哎呀，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你去哪了？”
莳烛看着它，语气里似乎夹着些许不满。
『只是去做了点准备工作……放心好了，我不可能耽误时间的。』
『不过嘛……』
这么说着，“笑脸”看向了朝荷他们的方向。
『这位观众想起自己的身份了吗？』
“……？什么？”
朝荷皱着眉，他不知道“笑脸”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他刚刚算是死机了，桦和泽雾聊的那些他是一句都没听见。
“挺有精神啊，刚重启完就能说话了？”
桦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给他吓了一跳。
“……？！你干嘛？怎么突然凑这么近？”
“噗嗤……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市警局那个前局长的名字。”
“他的名字是朝荷啊……你不知道？”
在下意识地回答出来之后，朝荷突然愣住了，他看着自己的手，感到一阵恍惚。
“……”
“为什么……我会知道？”
朝荷下意识地使用了自己脑内的计算机去寻找关于“朝荷”这个名字的记录，然而只得到了一片空白。
他从未寻找过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录，可是那些和这个名字有关的事情却一个接一个地蹦进他的脑海里。
“你之前不是好奇那种违和感是什么吗？就是这样。”
因为他的记忆是被外力生硬地和枫的记忆拼接在一起的，所以当他回想起关于“朝荷”的事情时……
朝荷和枫是两个身世、性格、长相以及经历全都截然不同的人，他们的记忆从一开始就是互相排斥着的。
枫是带着自己的记忆被转移到了朝荷的身体里，因此他能在短暂地迷茫后迅速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是朝荷的记忆并不完整，他那些不完整的记忆在遇到了枫的记忆之后，被混合成了一段看似合理实则细想下去就会发现一堆错误的“记忆”。
“……”
只不过因为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很在意细节的人，所以直到现在才发现。
一切都是虚假的。
他的记忆是假的，身份是假的，甚至连身边的人对他的情感也是假的。
“想起来了吗？”
“……”
桦没有管他，径直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才不管朝荷有没有想起来，只是出于好奇才这么随口问一句的。
『嗯……既然暂时没有头绪，不如就先看看她的记忆放松一下？』
“……”
“我有一个问题……”
羽筱举起手，表示自己有想要问的问题。
『问吧。』
“寒岩也会被同化吗？”
『……会的哦。』
“那她同化之后……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会变成黑色的，比如说她的头发……？”
看起来他似乎已经意识到寒岩的那些黑色挑染的来历了。
『当然了，而且不只是头发，其他地方也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只不过它们的变化都没有头发明显。』
“……”
所以说……寒岩还真不一定是背叛了组织……？
『好了，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了。”
白亦代替他们做出了回答，祂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噗嗤……』
随着“笑脸”的噗呲一笑，它的身体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
后面的询问都进行得非常顺利，不顺利的那些全都被寒岩给“打包带走”了。
在结束了对工作人员的询问之后，槿笙表示自己需要歇一歇。
“……”
她看着寒岩这副“左手拎一个右手夹着一个拎着一个”的架势，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哦对，不止这三个，寒岩还用绳子绑了几个在后面。
基本上都是些回答不上来自己的情况的，也有那么几个是变化太大或者太小引起了槿笙的注意的。
“……”
这几个全都不敢出声，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位置那。
“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那就先全部抽一次血吧，抽完之后我就去吃饭。”
“……”
这里其实也就槿笙和寒岩能去吃饭，因为其他几个在之后都是要被绑在手术台上被解剖的。
前辈被寒岩用右手夹着，一开始他挣扎过几次，后面发现挣脱不开就放弃了。
“……”
他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很丢脸。
“好了……先把他们都放下来吧，反正他们也不会跑。”
“嗯。”
寒岩一松手直接放开了手上那两个，到放下前辈时她尽量放轻了自己的动作，让前辈平稳落地了。
“……”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被放下来之后前辈的第一反应是走到寒岩身后站着……难道说他害怕被抽血吗？
槿笙那边已经开始逮人上椅子抽血了，有那么几个被扎得嗷嗷叫的。
如果不说的话根本看不出眼前这几个曾经是工作人员吧……
［搞什么……怎么越来越偏了？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这么说着，寒时偷偷瞄了寒岩一眼，忍不住皱了皱眉。
祂认为问题出在寒岩身上……？
【区别很大？】
［何止是很大……可以说是完全没关系了，也就只有人是一样的。］
【……】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这次的事情和寒时祂们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我不认为我们的苏醒能够造成这样的影响。〉
［确实不应该，最多也就变动一点点……］
在祂们两个头脑风暴的时候，遗梦陷入了沉思。
祂曾经说过寒岩身上有一股异样的味道……也许就是因为那个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