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记忆由光、由烟、如水组成(1/2)
独活从绍箕那里吃过饭,在沙洲坝转了一圈,恰好遇到一营长凌泉。
凌泉噙着两眶热泪,拥抱着只有一条手臂的独活,说:“独活,你背着十两。黄金做乞丐这段传奇故事,当真不晓得感动了多少人。我们有你这个好兄弟,感到骄傲,感到自豪!”
“一营长,别这样说。你一说,我浑身上下,像有成千上万个鸡虱子在乱爬。”独活说:“世界上,都是穷帮穷,亲帮亲。我们的队伍,帮着我们穷人打天下,我一个穷叫花子,当然心甘情愿和我亲人在一起,赴汤蹈火,我哪里胆敢会起见财起意的野心呢。”
“独活,你腂关节上伤口还在流脓,你快点去杜鹃那里,用点消炎药。”
独活到叶坪乡朱坊村洋江下的朱家祠堂,只见青蒿老子,一瘸一拐,挑着一担垃圾,往外面走。
背上襁褓里,背着个娃娃的杜鹃,在后面喊:“青蒿叔,青蒿叔,你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咯,我求你办的事,就好像我拿把是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逃都逃不赢呢!”
“杜鹃,你叫我把小栀子,送回西阳塅里,你不晓得,我心里舒服吗?我若是离开队伍,就像是挖了肝肺一样难受。”
独活拦住青蒿老子,说:“青蒿叔,你莫生咯嘛大的气咯,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嘛。”
杜鹃追上来,细声说:“青蒿叔,你也晓得,部队天天行军打仗,我带着小栀子,确实不方便嘛。再说,你伤了一条腿,年纪也大了,该退休了嘛。”
“哎,哎,鹃子,我看你是疯了吗,你女儿小栀子,才刚满一个月,我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哪有奶水给她吃?你最少要等到小栀子断了奶,我才能给你送哟。”
杜鹃说:“青蒿叔,你的话,我这样理解的,你是答应了我,八个月之后,把小栀子交给你,请你把小家伙,送到我母亲手里。”
“哎哟,鹃丫头,你这是吃定了我吗?”
“吃定了。”杜鹃说:“百分之百吃定了。”
青蒿老子气得两眼望着天上,下巴钢刷子一样白胡子,像一把菜刀一样,仿佛要切断天上慢慢移动的白云。青蒿老子愣了老半天,才垂头丧气地说:“好吧好吧。”
独活走到医院里,医院院长付日新过来说:“独活,你这份正义,你这么坚持,你那份执着,当真感动了我。独活,你的伤,虽然是个小手术,给我一个机会,由我给你来做,可以吗?”
“您是大忙人,哪有时间看我那点小伤小病?”独活说:“您能给我做手术,我的祖坟上,肯定是冒烟了!”
付日新用镊子、剪刀,剪断伤口上的竖麻绳子,洗掉中草药包,几条白花花的蛆虫,从伤口上掉到地面上。用碘酒洗净伤口,又把坏死了烂肉剪掉,付日新说:“独活,你当真是条铁汉子,给你做手术,这么痛,你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独活说:“付院长,一个小小的伤口,在腂关节上边,离心脏的位置,还差得远呢!”
做完手术,青蒿老子过来说:“独活,医院里没有床位,这几天,你别走了,就和我挤着一起睡吧。”
医院的事,不晓得有多忙,青蒿老子过来睡觉的时候,快十二点钟,独活已经睡了五个小时。
独活说:“青蒿叔,杜鹃求你的事,你应该一口应承,你为什么老是不同意?”
青蒿老子说:“鹃丫头,她凭什么搞特殊化?仅凭着她老公京墨,是个白白读了白眼子字空书的大官吗?独活,你不晓得呢,赤芍和君迁生的儿子,都偷偷地送给永新县一个老表了。”
听了这话,独活只得另找一个话题:“瞿麦哥哥,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好久没有见到瞿麦了。三月份的时候,他手下那个叫枳实的营长,胸口上中了一枪,距离心脏,只差一粒米远,当真是侥幸,他大难不死。后来,枳实对我说起瞿麦的事,广东和平县老隆镇一位客家女孩子,舍命追着瞿麦。独活,你猜,瞿麦怎么回复那个客家女孩子的?”
独活说:“我猜想,瞿麦哥哥拒绝了那个客家女孩子。”
“是的,瞿麦说,我已经结婚了。”
“什么?瞿麦哥哥结婚了?”独活吃惊地叫道:“那个一心一意恋着灵芝姑娘,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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