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 宣统妃子之简评皇后郭络罗.婉容(1/1)
郭布罗·婉容,字慕鸿,号植莲。原籍黑龙江省讷河市龙河乡满乃屯,达斡尔族,后编入满族正白旗。高祖郭布罗·阿尔景,是咸丰年间的副都统,并封为武显将军、建威将军。
1922年,已满17岁的婉容因其不仅容貌端庄秀美、清新脱俗,且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而在贵族中闻名遐迩。同年,被选入宫,成为清朝史上最后一位皇后。然而婉容的当选并不是因为她的美丽与多才,而是因为皇帝溥仪随手在她的照片上画了一个圈,同时也就圈定了婉容凄苦的一生。与婉容同时入选的还有另外一个少女-文绣,但是由于文绣家族势力没有婉容家大,所以文绣退而居其次,成为皇妃。然而现在看来,婉容的幸运当选却正是她不幸命运的开始。
住在紫禁城的那段日子里,由于母仪天下的荣耀和新婚燕尔的欢愉,婉容过得还算惬意,她的柔情与活泼也给溥仪带来了很多快乐,而她的饱学多识,更是使溥仪视之为知己。但是婉容也有着大多数女人都有的小心眼和嫉妒心,所以文绣的存在,使得她和溥仪还是存在着一些不和谐音。
1924年底溥仪被赶出了紫禁城,皇帝的尊号也成为了中国的历史。他带着婉容、文绣住进了天津静园。随着时间的推移,溥仪性格上的弱点逐渐暴露出来了,而他生理上的缺陷最终更是导致了文绣提出离婚。可是溥仪却把这场给他带来奇耻大辱的“刀妃革命”的所有过失都推到了婉容的身上。
1931年11月,溥仪在日本帝国主义的策划和诱骗下,独自一人秘密离津,逃往东北。两个月以后,婉容在日本人的诱骗下,由天津转道大连再转至旅顺与溥仪团聚。在长春,溥仪成为了伪满洲执政府的傀儡,他更是对婉容置若罔闻,不闻不问。同时婉容的行动也受到了日本人的严密监视和限制,这一切使婉容的身体和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于是婉容越来越放纵自己,她狂躁易怒,她嗜毒成瘾、她甚至与溥仪身边的侍卫私通,总之,婉容竭尽所能地做出所有可以激怒溥仪的事情。终于,她开始了长达10年的冷宫生活,这段日子使她从一个娇美恬静的美人变成了一个形如槁木的疯子。
她疯了。她不可能不疯。
在天津,为了能获专宠,她挤逼比她还弱小的文绣,终于让文绣与溥仪离婚。她以为这样文绣就不会幸福了,岂不知不幸的恰恰是她自己,溥仪因此而更加冷落了她。在东北,她的灾难是双重的,她不仅受溥仪的冷落,还受日本人的冷落。那么隆重的“满洲国皇帝”登基大典,却没有“皇后”的一席之地,所有的人眼中都没有婉容。她和溥仪一样被监视,被那些随处可见的日本女人,也被爱新觉罗家的女人。这座缉熙楼,从她走进的那一刻起,实际上就成了她的囚室,她的地狱。
在原国民党第一任外交部长顾维钧回忆录里有这样一段记载:
“我们在大连停留了一夜,发生一件有趣的事。我的一个随从人员过去在北京当过警察,是我的四个卫士之一。由于1925年的炸弹事件,他留了下来给我保镖。他是北京人,在北京认识很多人。当我在大连一家旅馆里吃午饭时,他进来说,一个从长春来的满洲国内力府的代表要见我,有机密消息相告。我起初犹豫,因为他说的名字我不熟悉。但是我的随从说,他在北京认识这个人,可否见见他。他告诉我,此人化装为古董商,以免日本人注意(也许他当过古董商)。我出去走到门廊里,我们停在转角处。此人告诉我,他是皇后(长春宣统皇帝的妻子)派来的。他说因为知道我去满洲,她要我帮助她从长春逃走;他说她觉得生活很悲惨,因为她在宫中受到日本侍女的包围(那里没有中国侍女)。她在那里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和告密。她知道皇帝不能逃走,如果她能逃走,她就可能帮他逃走。我为这故事所感动。但是我告诉他,我的处境不能替她做什么事,因为我在满洲是中国顾问的身份,没有任何有效方法来帮助她。虽然如此,我得到一个明确的概念,知道日本人都干了些什么,这个故事可以证实日本的意图。”自这件事以后,婉容并没有气馁和放弃再次逃跑的机会。1933年的8、9月期间,当时伪满立法院赵欣伯的妻子准备赴日,婉容便托她帮忙东渡。婉容认为,只要她能逃走,就一定会帮助溥仪逃走,可此事万没想到,被当时正在日本的三格格发现,她写信告知溥仪,结果逃跑又成为泡影。从此,婉容再也没有找到逃脱的机会,生不如死的她,便选择了自我毁灭。
1946年春节前夕,解放军派了一辆汽车收容他们。于是由严桐江带领,婉容、李玉琴、嵯峨浩等一行上了汽车。婉容连件棉衣也没有,冻个半死。汽车到通化后,婉容一行暂住市公安局宿舍中。
1946年4月,解放军准备进驻长春,收容婉容等同行。4月14日,长春解放。婉容一行住进解放军招待所,原“厚德福”饭店。这时,李玉琴,严桐江、徐恩允等仅剩的几个人都允许回家了。唯独婉容有家难回,她在长春的胞兄润良闭户关门,不肯收留病弱的胞妹。溥杰之妻嵯峨浩是日本人,也无处去。不久,因国民党要夺长春,解放军将婉容几人从长春运到吉林市,关进公安局拘留所。没过多少日子,国民党飞机轰炸吉林。解放军将婉容、嵯峨浩等押上火车,在敦化监狱几天后,于5月末到了延吉。关进了民主政府主管的延吉法院监狱。
1945年末,延吉就回到人民手中,虽然很乱,但民主政府基本能控制局面。民主政府和解放军将婉容关进监狱,既不是因为她是皇后,也不因为她是政治犯,而是她无家可归,放不掉,不得不在极度困难的战争条件下带她到处转移。延吉监狱很大,一栋房子约有40个监狱。哪一间都满员。解放军将她们送进女监,混凝土造的仓库。婉容的住处是一张二层床,她被放在下床。她有时从床上滚落到水泥地上,一动不动,门口的饭也不吃,大小便失禁,在多年的压抑和鸦片的麻醉中已精神错乱,神志不清,形容枯槁,憔悴不堪。6月初,传说国民党要向延吉打来,解放军决定经图门向牡丹江转移一批犯人。解放军为婉容准备了马车,到小仓库一看,她已病入膏肓,不省人事,难以承受旅途颠簸,在路上容易折磨死,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将她留下由狱方照料。嵯峨浩等5人忍痛与婉容分离,爱新觉罗的家族中只剩下婉容留在延吉。
1946年6月20日上午5时许,郭布罗。婉容凄凉地在延吉市与世长辞,时年40岁。
婉容的一生是悲剧的一生,而这个悲剧又是无法避免的,是万恶的封建王朝和日本侵略者将她推向了历史的深渊,她是历史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