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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菩萨蛮(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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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顶啊顶,帮小夜顶一下啊!谢谢啦——收藏,票,评!!!

咳咳,喊得小夜喉咙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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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八十大寿将至,靖老王爷与真宗商量着要如何为母亲祝寿。考虑到太后老人家素好琴,便开了这“鸣琴”大会,征集顶级琴师、乐曲。

“鸣琴”大会分五个步骤:试曲、品琴、说谱、断音、评艺。而刚才让赵萑昏昏欲睡的,就是第一步骤——试曲。此时,堂内正进入了“品琴”阶段。

“老夫这把琴叫‘尾烨’,琴身长三尺七寸,宽七寸,高两寸半,琴音圆润,乃上等桐木所制。相传此琴出自与‘焦尾琴’相同的大师,老夫刚才一曲,众位亦可知也。”

众老头相互看了一眼,纷纷点头赞同。

“比起‘尾烨’,老夫这把‘玄矶’就稍稍逊色了。”此人谦虚道,“此琴有段传说,据称是帝舜入三苗时所用,后潇湘二妃寻夫时所弹,琴色古朴,音质悠远、飘渺,甚是感人于五内。”听他这话,“玄矶琴”岂不更胜一筹?

“嗯,有理。”老头们又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

是夜,幽静的天空,微光浮动的游云,下弦月的棱角倒挂入清风的轻吟浅唱。断断续续的琴音从水池上的凉亭飘然入耳。

冷洌、清澈、宁静,似微风和着山谷的回声流淌进时间的夹缝,如跳泉枕着丛石的飞花浸湿了春季的界面。又有桐叶凋零,如蝶起舞的凄楚与绚烂;又有惊雷乍响,似浪欢歌的悲壮与豪迈。不和谐的音符相互混杂,却无从让人恼怒,无从使人厌烦;有的,只是哀愁与飞扬天际的别情。

堂内诸老头自然被惊动了:有老泪横秋、默然不语的;有五内惊颤、满口“呜呼哀哉”的;有坐不能起、掩袖怀愁的……“不知是何高人在此?”见此情景的靖老王爷问道。

琴声未断,亦无人回话。静静的夜,轻风微醉。

“呀,是哪位美女?”从梦中惊醒的晏谦一听这琴声,顿时来了劲,“敢问小姐芳名,在下晏谦,愿与小姐成为知己!”也不管在长者面前的形象,晏谦嚷起来。

琴声登时断了,弹琴的赵萑眉毛上下打架,面部抽搐,而玉华清给了他一个很无奈也很无辜的眼神。

“晏、谦——”牙缝里狠狠地挤出这几个字,而当事人依旧一副浑然未觉的样子。他拍了拍赵萑的肩膀,左右张望:“你怎么在这里?弹琴的小姐呢?”

“哦,她看到你这副尊容,已经驾鹤西去了。”华清随口接道,继而转向同时迎来的靖老王爷与众老者,拱手作揖行礼。

“这位是玉华清,凝碧楼的当家。”赵萑开口介绍。

“请屋里说话。”老王爷邀请道。

***

玉华清此刻面对的,是一帮老头如饿狼般的眼。而可怜的绕梁琴若不是华清爱护有加,恐怕早在这灼热的目光中化成灰了。

“果然是后生可畏啊!”老头们先是一番赞叹,随后便摆个高姿态,“不过,老夫等听来,这琴音仍有欠缺之处。”不知是谁刚才哭得稀里哗啦,“演奏时火候不够纯熟,技法缺少变化。若是有技艺精湛之人调教,更当炉火纯青,琴音的发挥自然是淋漓尽致,不在话下……”老头一抚胡子,用手做了个无限绵长的姿势。

“呵呵,老先生教训的是,华清铭记了。”玉华清面上笑容可拘,心里暗骂“这群死老头,真啰嗦啊!”。

“可否让老夫一试?”一老头真诚道。

“嗯,有‘浮离真人’弹奏,应是妙极,妙极!”众老头皆是点头附和。

“如此,请先生指教。”华清恭敬不如从命。

接过绕梁,那浮离真人的目光一瞬不瞬,细细打量,轻轻抚摸。

“好琴。”由衷赞叹。随即,他身形一转,团衣盘膝席地而坐。众人也已屏息坐回原位,睁大眼睛看他伸手,抚出第一个音。

窗外,浮云飞逝,月,悄悄隐退。树影摇,泉声冷,沙沙的细语,伴着夜鸟的低鸣,时而又有翅膀的扑愣,然后一声清丽的啼叫直贯九霄。

是风,是凤。屋内无人知晓。何是行云流水,何谓浪遏长空,又何当啸树听壶?当一曲流泻而出,世界静了,时时翩跹的,只有河汉孤星下,岁岁枯荣的木叶,闻声堕露,湿透微凉的夜。

浮离真人的指未停,滑拨、抚捏、抹、笼、张,任谁都能听出这一曲《楚妃》的思、诉、泣、恸!

细雨微微,琴声一转,似悲似慕,念着滔滔江水下沉璧的丹心,思起洒落清雾薄霭中冷竹上的斑泪。银烛香鼎,袅袅如缕,不断的、未乱的、难懂的,是此时门外雨中的孤影,忧伤的目,苍白的脸,寂寞的魂。

“是……”赵萑起身,却发现众人都没有反应,只有玉华清朝他摇摇头,而晏谦又睡去了。

悄悄地退至一边,玉华清才拉起赵萑,走到浮离真人身边。“换你来弹,还是《楚妃》。”

赵萑不可置信,那些人竟如同施了咒,全无知觉。赵萑点头,伸手接了一个音,玉华清便将浮离真人拖去了一边。

***

雨落,伴着窗外暗紫的夜。远处隐约传来金戈声,有马革裹尸、英雄一去不还的悲壮。轻轻地哭泣,绿衣翻飞,舞乱了雨丝。终于,赵萑看清了眼前的人影:身着绿色罗裙的女子伏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为何要学他,为何要去九嶷?”女子一声一声,却不知向谁质问,“为何总要丢下我,到底为何?”

“姑娘……”赵萑是个心软的主,见不得如此之景,刚要起身去安慰,便被华清打住了。

“继续弹,不能停!”他不明所以,但仍依华清的话继续。

再仔细看去,精致的栅栏,拱形的顶,女子在金色的笼子里,没有出口。赵萑倒抽了一口冷气,不由又抹了一串音。

“父王,”小男孩怯生生地在门边探出一个头,“我可以进来吗?”

“谷成,有什么事吗?”熊侣,春秋一代霸主,此刻正懒洋洋地在案前酌着酒。

“父王,我在这架琴旁边发现了这只小鸟,她快死了。”大约六岁的孩子悲伤地看着手中绿色的小鸟,“父王,您能不能救救她?”

“谷成,你……”楚庄王抱过儿子,“好了,谷成不哭,父王试试看。”

“嗯,父王,”他又转向小鸟,“我过会儿再来看你,我要去夫子那里了。”

“想不到楚庄王长得竟如此精致,我还以为很粗犷呢!”玉华清调侃着。

“嗯,那孩子真是可爱!”赵萑手上不停。

“来人,把琴师请来。”那只鸟看样子也没救了,但那把琴,虽裂了,却仍是上品。

一番修复,楚庄王将琴捧在手里,轻轻拨了一个音,那只将死的鸟儿化作一道绿光消失在琴里。他愣了,不知所措地丢开琴。

“小鸟!”谷成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小男孩哭着扑到琴边,“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楚庄王,斥退他:“谷成,你下去。”

“可是,小鸟……”

***

“萑,你累了么?”华清看了看更漏。

“还好。”

“美人……”晏谦在梦中喃喃一声。

“美人,你是谁?”赵萑一惊,说这话的不是晏谦。

“绕梁。”绿衣女子淡漠地回了一句,“你快放我出去!”

“如何放?”凤目中有一丝残忍,“是把琴毁了吗?可怜的鸟儿,寡人为何要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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