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和骂（1/1）

今天下午，又让一个开出租的年轻人骂了，骂人的理由是他要倒煤，我要的价格他认为高了。我看着这个我虽然不能给他当爹但绝对能当叔的小伙，坐在我的人力车上不停地说着你们他妈的这些人大活干不了，小活不想干。没完没了地听了一会，看他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只好拦住他说我已经说完价了，你也说一下价吧，他才说了一个几年前的价格。我听完以后对他说我接受不了，还是找别人吧。说完就转过头不再理他。小伙子还想继续，最后还是忍住了。

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打和骂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人在还想交流的时候，为什么放着好好的话不说，非要骂人不行呢，难道不骂别人就不能说话吗？骂别人的人，别人也会骂他。这样互相骂着，自然越骂越不会说话了。

好在最后小伙还是忍住了，我想他忍着的时候会和我听他骂我时一样难受吧，如果在十几年前，我会在他骂第三句时喝制，如果还有第四句，我会直接伸手打人，能打过最好，如果打不过，把我打了也可以。好在我打人的时候不多，十几年前在别人打了我两下以后才打了一下，头一个人是一下就老实了，第二个我看用手一下不行，就用东西来了一下，才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

我不想欺负谁，谁欺负我的时候，小来小去我也不在乎。对方如果是老少妇孺或者土匪恶霸，大不了我会躲开。事情没有绝对的，我以前打过唯一一个女人是我有精神病的姐，借口无非是当时自己年轻，姐打了我的妻子或者孩子。

年纪大了以后，就更不愿找事了。头两年让一个练过体能的年轻同行骂了三句以后，才忍不住一口气也骂了对方三句。好在对方没还口，否则我还会伸手，虽然我知道打不过对方，但我不会在乎。因为我伸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活不活下去都行了。今年让一个老年变态当众骂的时候，我都笑了：我不欠他的，并且没少照顾他，骂了我以后我就不用再劳神，当然要笑了。不久又遇到一个在水库开着名为音河人家旅游餐厅的豪强，我说这回给的钱少下回不来了以后，对方竟然能说出这回就不给钱的话来，我听说这老家伙的亲戚还是城管里的大官，大概很想听我服软求他给钱，可惜这是我头一回遇到这么不要脸的豪强。当然比他还不要脸的也有，只是对方不是地痞就是流氓，都是没钱的主，我惹不起只能躲开。有钱的恶霸有时给的不多，但还没遇到不给钱的。于是当时就很大方地说不给就不要了。可能这老家伙没想到一个打工的还能这么要脸，过后打电话给老板说我不要钱了他还会送来。当时老板很奇怪我说了不要钱的话，和我说钱是爹的同行听了别人说完才说给一块钱也得接着。我对别人说当时那老家伙已经在掏钱，我也认可。只是在我说出钱少下回不来以后才决定不给的，看来在他眼里，就算钱少也得给他干活。后来看见有人隔三差五地在甘南贴吧里举报，说当官还让亲戚经商，看来举报也没什么效果，或者举报不实也不可知。直到现在我也没得到那点钱，但我还不会为这点小事先传到网上，只是在别人举报后说点自身经历，只不过是想表示官商的确比个体要强悍得多。直到现在，我认为自己活干得还算可以，一直都在夹着尾巴做人。

不管和谁相处，我都会先让别人。中午买饼的时候，和一个妇女一起等了十几分钟，当女摊主分割秤重的时候，我对摊主说少的给我，摊主笑着说一样以后，我看了看同样在笑着的妇女才走。分量不可能一样，说一样是摊主的精明，至少三个人的心情是好的。

我想好好活着，离婚的时候我曾对骂我的娘家人说你们是长辈，骂我我什么也不能说。能做人的时候我尽量做一个好人，不能做人的时候，我比谁都不是人。以前最难的时候，我自灭过一回，没死了。从那时起，我就不认为自己还活着。所以活到现在，不管什么都是多出来的。也就是说，能活下去，我会好好活着，如果真让我遇到没法活下去的一个人，我也不会让他活下去，谁把谁灭了都可以。当然我知道自己活下来的可能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