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卷帘大将（6）（2/2）

而事实上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事到如今，要为她破例么？

原来，世人对我的评价是真的，她竟然就是琉璃盏。

而我，竟是败给了她。

我问她：“为什么是我？”

事已至此，我至少要知道究竟她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又是为什么来到我身边。

她说：“那一日我私逃下界，是你救了我，后来你又不停地救我，你不仅没有看出我的原形，反而默许了我的存在。那时候我觉得像你这么笨的神仙，如果没有我在，你一定没有办法在人间过活……”她苦笑，“我很傻吧，开始只是为了报恩，最后却赔上了自己。”

“可是你骗我。”

“如果当初我跟你说，我是玉帝的琉璃盏，你会放过我么？”

会么？事到如今，我们回不到当初，更无法改变我被蒙骗的事实，而我也无意跟她辩论。

我只知道不管现在的清儿是人是妖，我都无法对她痛下杀手。

挣扎了许久，我开口道：“你走吧。”

似乎我的做法在她意料之中，她没有太意外，只是凄凄笑道：“多谢将军不杀之恩。只是将军，放我走，将军不怕污了自己的名声么？”

“……”

口口声声称我将军，我知道清儿是真的恼了，我却只是别过头，并不看她。

“你太迂腐，为什么要忠于那个不要你的天庭？我不懂，你怎么可以为了天庭放弃我？是人是妖对你而言，真的这么重要么？”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嘶吼着，“难道凡人跟神仙比较般配，是妖精就不行？！”

我知道，要我杀了她，我是真的下不去手。

其实像我这样不人不仙，似乎比妖精也高尚不到哪里去，但我一天背着卷帘大将这个名号，就一天不能给天庭抹黑。

既然我无法杀她，那么最好的方法只能是放她离开。

“清儿……”我想，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唤她的名字了吧……我缓缓说道：“你走吧，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随便她要去哪里，都不干我的事。

我俩的缘分，到此为止。

我狠心地转过身，不再看她，任凭她怎样呼喊，我都不会心软。

我是这么认为的。

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依然没有回头。

可为什么，我的心脏会那么痛？像是被什么狠狠攫住似的感觉，让我喘不过气来，疼得我揪紧衣襟弯下了腰。

遇到清儿之后，这已经是我第三次体会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有一天她会找到一个愿意伴她一生的妖精或者人类，然后快乐的生活下去吧。

只是，那一切全都与我无关了。

陪在她身边的他，永远不会是我。

清儿，别再遇到我。

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心软。

所以，再别和我相遇了。

……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清儿喃喃道：“知道你不能回到天庭的原因么？因为你固执得不懂变通，又怎能适应尔虞我诈的天庭？人间才更适合你啊傻瓜……我本来以为离开你我会哭泣，可是我没有。原来，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你。也许我真的并不爱你……”

转身离去的清儿似乎放下了重担，脚步轻盈。

明天，一定比今天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