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凉秋亭之约（1/1）

赵临虽然成了阳阿公主府的家奴，但是生活却比以前好了不止百倍，至少他不用再为自己和两个女儿的吃穿用度发愁了。公主府内也未指派过多的活计给赵临，只是让他作些打扫后院的工作，比起以前赵临每日上山打猎、砍柴倒是轻松得多。

而习羽和赵合德则在阳阿公主刻意的培养下，乐律舞蹈、琴棋书画皆有所通，阳阿公主甚至还请来曾经在皇宫里当过宫女的麽麽来教导姐妹两的言行举止和待人礼仪。

习羽有了这样好的环境来学习舞蹈，练习起来更加卖力，私下里还根据现在所学的舞蹈结合现代的芭蕾舞功底自创出了只有她能跳出的一系列舞蹈。而赵合德则更偏重音律方面的学习，她甜美的声音所唱出的曲子婉转动人，犹如山中的百灵鸟一般悦耳。

习羽和赵合德就这样各有所长、各有所取的学习着、成长着。阳阿公主望着姐妹两日渐出落得美丽动人，离自己的要求越来越近，对她们二人的看管也逐渐严厉起来。到了习羽和赵合德姐妹两十六岁的时候，阳阿公主更是整日派人紧跟姐妹两左右，生怕出点什么纰漏。

这天，习羽一如既往地练完舞，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窗边停着一只白鸽。习羽嘴角擒着一丝笑容，捉住那只白鸽，熟练地从鸽子脚上取下一个小竹筒，拿出里面的锦箔展开看了起来。而那只白鸽被习羽放开后，便自己展翅飞走了，显是训练有素。

这只白鸽是习羽入公主府后，淳于长为了能时常得知习羽的近况而想出的主意。二人一直靠着这只白鸽联系，互相倾述自己的心绪烦扰。

习羽看完锦箔后，有些捆饶地微微皱起了眉，“未时在凉秋亭见啊……现在公主看得这么紧，想要出府一趟可真是不容易呢！”

想到淳于长，习羽露出了温柔甜蜜的微笑。淳于长可以说是习羽在西汉的青梅竹马了，二人自小相识，淳于长更是让习羽和赵合德能够进入公主府做舞姬的贵人。如果没有淳于长，习羽和赵合德或许还得像6岁以前那样，过着辛劳贫苦的生活。

习羽对淳于长的感觉很奇妙，有感激、有依赖、有喜欢……可如果说是爱的话，似乎又少了点什么。以心智来说，习羽比淳于长多有过一世的经历，为人处事方面处处都懂得内敛和忍让。而淳于长则是正常成长的少年，他不知道习羽心中会装着这么多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心思，在他的心目中，习羽是他心中的仙女，是他最深爱最仰慕的女子。随着二人的成长，淳于长对习羽的渴望也越来越盛，平日里的飞鸽传书已经无法抚慰他对习羽的思念，是以频频约习羽出府相会。

正当习羽捏着锦箔书信陷入自己的思绪时，赵合德来到姐姐的房间门口，象征性了敲了敲门后，走到习羽身边，猛地抽掉了习羽手中的锦箔书信。

“未时凉秋亭见……”赵合德啧了一声，道：“姐姐，那个打鸟的小子今天果然又约你出去啊？”

习羽回过神，瞥了赵合德一眼，道：“他有名有姓的，你别老叫他打鸟的小子！”虽然已经过去了十年，可赵合德仍然管淳于长叫打鸟的小子，全然不顾淳于长显赫的家世。

赵合德笑了笑，将锦箔书信递还给习羽，道：“今天你要去赴约吗？”

习羽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赵合德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道：“今天翠儿和兰儿要出府采买，我已经跟她们打点好了，一会兰儿会来换你。”

习羽拉着赵合德的手，道：“谢谢你，合德。”

赵合德顺势坐到习羽的旁边，道：“姐姐，如果那小子是对你真心的话，他就应该把你娶过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总是偷偷摸摸地约你私下相会！”

习羽淡淡笑了笑，其实淳于长提过要娶她的请求，可习羽没有应他。一方面淳于长是皇亲国戚，他家里对门户之出十分看重。另一方面她自己身为阳阿公主府的舞姬，在舞蹈上的成就还未开始，她不想就这样嫁作人妇。还有一个原因，却是习羽深深埋藏在心底，怎么也不愿去正视的。那就是现代时男友张家乐的背叛，甚至连害死自己的那场大火也很有可能是男友张家乐的杰作。这些不好的回忆和疑虑，让习羽对男人有种打从心底的不信任感，就算是从小就与她一同长大，一直对他呵护有加的淳于长也没能例外。

赵合德见习羽不说话，低低叹了口气，道：“姐姐，有些事你还是趁早考虑的好。否则……日后必定会后悔的。”

习羽望了妹妹了一眼，这些年在公主府的成长，赵合德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知听爹娘话的无知小孩了，她很聪明，也很细心。阳阿公主把她们姐妹两领入府中培养至今的目的，不但习羽察觉了，就连赵合德也心知肚明。她们两是阳阿公主的两颗棋子，又或则说是礼物，只待时机成熟时，她们便会被献给一些有权势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

习羽安抚地握了握妹妹的手，道：“合德，我有分寸。倒是你，也该好好为自己打算一番了。”

赵合德垂下眼帘，没有说话。习羽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扭头望向窗外，屋内陷入了让人窒息的沉静。